天刚蒙蒙亮,街道上除了环卫工人,还很少有行人。似乎今晨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早晨。男人背着大大的行李,女人提着个旅行包,一前一后,奔向火车站。
女人最怕的是年年这个时候,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而男人明明是奔忙了一春一夏一秋,还要在这个大地都被冻得干裂的季节去遥远的南方打工。村里同龄能开玩笑的人调侃女人说:“咋,这么大岁数了,还舍不得啊?”女人笑笑,笑里透着无奈。
想想女人认识男人那会,男人就是一个穷光蛋,男人一句话就让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而且一爱就是二十年。女人能做的就是男人不在家时收拾着家里家外,还有山上的两垧多地。一年年女人在家里撑着,男人不回来,女人就傻傻地等,男人和女人就这样一起走过了贫穷。
而今,男人依然努力,女人却常常伴着病痛地折磨,其实,女人很简单,她要的幸福不多,只想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女人多希望能握住大把的时光,依然有资本任性,无论白发苍苍,还是身卧病床,都有那个和她走过风雨的男人不离不弃。女人追逐着,恐惧着,在季节的流转中珍惜着、守候着。
以前男人总是觉得,人生最美好的是相识相知,后来才明白,其实难得的还是相依相伴,如果说相识相知亦能相依相伴,那么男人不怕一直奔波在路上,比如现在,女人又一次送男人离家。
一样的日升,日落,一样的春夏秋冬,不悲不喜,不急不缓,习惯,什么都成了自然,在这自然而然的习惯中,男人和女人熬着每一天,煎煮所有过往,烹调所有数于他们的未来,只想五味的添加,他们的日子会踏实和不同吧?
生活,是一粒最璀璨的宝石被上帝随意切分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撒落在地,可男人和女人无法用它换取任何的金钱。倔强像一种不屈的生灵,抑或执着的信念,在桀骜不驯的践踏着男人和女人的骄傲。
一夕之间,已是小雪清寒,心事还在初冬送别的路上辗转,女人望着轰隆隆辗过铁轨的火车,泪模糊了双眼,今冬依然等盼,今冬依然念一人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