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潮了,夜色涌起来,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的梦、红色的梦、白色的梦、透明的梦、柔软的梦、坚硬的梦、温暖的梦、冷冷的梦,在夜里飘荡。象鬼,只在夜间出没,从一个空间游荡到另一个空间。偶尔瞪着空洞的眼,露出灰白的牙。
涨潮了,梦境涌起来,填满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的记忆、红色的记忆、白色的记忆、透明的记忆、柔软的记忆、坚硬的记忆、温暖的记忆、冷冷的记忆,都在梦中醒来。象老鼠,只在人们沉睡时出行,从大脑皮层深部到浅层。偶尔竖起耳朵,呲着牙在笑。
涨潮了,欲望涌起来,填满了人心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的罪、红色的罪、白色的罪、透明的罪、柔软的罪、坚硬的罪、温暖的罪、冷冷的罪,都在欲海中膨胀。象麦子,只在黑暗中生长,从地下到地上,偶尔随风摇摆,好像迷了眼睛。
涨潮了,幻想涌起来,填满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的心、红色的心、白色的心、透明的心、柔软的心、坚硬的心、温暖的心、冷冷的心,都在幻境中沉浮。象血液,只在血管中流淌,从脑袋到脚趾,偶尔停滞不前,仿佛迷了路。
涨潮了,所有的梦,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欲望,所有的幻想,都在夜色中,脑海中,心头上,身体里出现,它们跳着舞,和着黑暗里的超声波,闭着眼睛无声尖叫。
这是午夜的狂欢,这是黑暗的party,这是梦幻的专场。而我,只能一动不动,任夜色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