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18日 星期四 多云20~28℃
绿草,红房子,对比鲜明。好多年前,那所红房子我进去过,国企变私企后,它是铁路专用线办公室。
我进红房子里不是找人,不是闲扯,更不是办公,我是进去拿锤子。
做化验工作,到专用线取矿做分析是常有的事。取矿需用锤子,专用线办公室具备。
2007年4月,一日下午临近下班时,我接到专用线电话,说站台进矿了,下班之后才能卸完。
得了,下班别走了,等卸完矿,取完样才能回家。
人都下班离去,稍等片刻,我带上一个瓷盘,去专用线。
从化验室到站台这段路,能有四五百米,不过,要想清清爽爽走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这不,拉矿大汽车一辆接一辆,由于气候干燥,汽车飞奔带起的灰尘漫天飞扬,很像炸弹爆破时卷起的烟雾,比那还糟糕的是,随着汽车运行,灰尘串成一片,把那段路面淹没得水泄不通。
我冒着漫天飞卷的灰尘快速穿过去。
来到专用线,矿还没卸完,我在专用线办公室里等待。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那些卸矿人,男男女女能有十来个,男的灰头土脸,女的头包围巾,在尘土弥漫下卖着体力。
这些卸矿人来自北方,他们一家老小携儿带女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住工地的简易棚,靠卸矿等打零工得到的微薄收入来维持生计。
卸矿工作量很大,再强壮的身体也经不住长期超负荷。听人说,他们每次都是靠吞服六七片止痛药,才可以投入卸矿工作。
人不是铁打的,超负荷地消耗体力,年轻时还行,等年老了会不会烙下病根?也许他们根本就没考虑太多,也许他们考虑到了却无奈何。
我的心里生出一股疼,不知是为他们,还是为自己?
想想自己,碰到点小困难,遭遇点小挫折就无病呻吟,好像受到天大委屈似的愤世嫉俗,怨天尤人。跟卸矿人比,我的那点小磨难,算的了什么?实在是微不足道。
生命是一个过程,人人都是匆匆过客,无论怎样,都要真实过好日复一日的分分秒秒,不抱怨,不苛求,善待自己,宽容他人,达到一种“胸中天地阔,顺逆皆可容”之境界。
私企的盛衰
如今的工厂,只剩下一个躯壳,它已成为一片有人使用没人购买的“废墟 ”地。
以前这个拥有一千多人的国企,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本市数一数二让人艳羡的好单位,由于扩建滥用资金,造成资产流失,富了个人害了集体以至于企业倒闭。
1997年工厂宣布破产,工人下岗分流。
1998年被个人用三百万以集体集资形式购买。
2004年将过去办公用的瓦房翻新,办公环境得到改善。
2007年拆掉以前属于动力科的那座独楼,把地磅挪到此处。
2008年7月,在地磅侧面新改建一个大门。
2010年在工厂还正常生产时,关掉自建厂以来都一直使用的旧门,改走新门。
三十几人拥有股份的工厂,经法人两次按比例扩股,几乎把所有股份都扩转到个人名下。但是,事与愿违,经营不几年,因管理不善,于2011年5月再次宣布破产。
再次破产的工厂地盘,被一个开发商购买,哪想,交完定金后,突遇房地产业萧条,由于资金周转不开,开发商合同失约,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成为无人问津的“废墟”地。
2017年夏天,每逢周末近黄昏,就会听到如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往窗外一看,一群群中学生从工厂院内出来。听一位邻居说,那是学生们在院内补课。
2018年春节前,我发现工厂已关闭的那扇旧门又被打开,院内丛生的野草,被铲除干净,几辆大货车停放其内,想必那块地盘被一家配货公司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