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mportant thing in life is not the triumph but the struggle.
人生重要的事情不是胜利,而是奋斗。
——《Eddie the Eagle/飞鹰艾迪》
昨天看了《Eddie The Eagle/飞鹰艾迪》,属于俗套电影中俗得可爱而不是俗不可耐那种,里面有一句台词喜欢:
You will never be Olympic material. /你绝不是奥运会的料。
这是官方权威人士对Eddie下的断语,那又怎样,你说你的,你刁难你的,我不放弃,信自己,不会被外界权威的意见和质疑击倒。
一根筋傻愣愣的艾迪最后还是进入了奥运会,且刷新了英国ski-jumping70米跳台的新纪录。
这句话就是Eddie准备开始滑下高高跳台时头脑中盘旋那句。他镇定了一会,像飞鹰张开翅膀蓄势冲下去(虽然刚开始训练时被教练说像扑棱翅膀的小鸡),起跳,腾空,像鸟儿自由飞翔,再稳稳地落下,最后在欢呼的人群中,唯有下断语的那个人脸上勉强挤出羞赧尴尬的笑容。
没有人没有任何外界能让我们放弃,除非我们自己先放弃。
小时候,经常邮递员骑着绿色的邮车驮着报纸杂志来送报,那时梦想是做一名骑车到处跑的邮递员,搁现在不是快递员?
初中,看了杂志上报道亚细亚的女老总,那时商城亚细亚还很火,像现在万达王健林?毕业留言本上梦想一栏填“实业家”。
看来小时有2个梦想的萌芽:一是文,二是商。
难怪大学时会彻底迷上巴尔扎克,艺术家+商人,多么完美的结合,自有天意。
他写作的同时,敏感灵敏如雄狮般意志坚强的头脑时不时地发现能挣大钱的机会比如挖金矿,比如开印刷厂,当然还有大家以为的他的终极目标——娶一个有钱的贵妇。
于是果断地丢下写作去挣钱,虽然除了最后一个娶妻表面上成功了,《巴尔扎克的错误》看着让人心酸,貌似追求金钱名望的巴尔扎克终究和乌克兰大地主德 韩斯佳夫人在很多价值观方面并不相容,他内心是同情农奴的,扯远了。
投入的生意都失败了,虽然这些点子后来确实别人拿去赚了很多,而巴尔扎克的失败经验只有写在小说里来弥补了,当然这又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成功了。要不然世界上可能多了一个淘金者,多了一个印刷店老板,而少了一个最伟大的小说家,少了一个时代的“书记官”。
小学时看完《故事会》讲给小朋友听,初中时也有过被老师念作文当范文的经历,白发温文儒雅的语文老师当时说的一句话现在还记得:说大家的作文散发着陈腐老旧的霉味。
那时视野眼光局限,阅历又浅,周围连一个正经书店都没有,大多数人作文第一句难道不是:自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社会形势一片大好诸如此类的话,跟现在考申论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又快又好发展”开篇一样一样的。某些方面来说,进步堪慢啊。政治老师天天让背那些不知所云的书,我那被戕害的中学啊。
高中每次上语文英语课感觉像过年一样开心,而上理化简直是坐牢受刑,痛苦无比,数学嘛,推理过程还挺美。据说马尔克斯也不喜欢数学。
大学虽然读了喜欢的英文,但当有次热爱读金庸的舍友说:“我更喜欢中文,但我会读英语系。”时,个个灵秀聪慧的其它人都表示赞同。
后来大概是因为郭敬明,那时据《小时代》据他住豪宅还有点遥远,被畅销书作家经济收入煽动,连夜激动地编小说这事也有过。
到底有多少人究竟是热爱成功作家的生活方式,还是真的热爱写作本身,此为后话。就像毛姆的侄子,艳羡叔叔写作所得财富而想去写作,而并非真的喜欢写作。
不过这确实是第一次有这种激情的萌动。
书和电影是坚持得最久的习惯,书是最亲密的朋友,每次都要把它们从书柜里拿出来,像守财奴般挨个摩挲一番,再放回去。每一个阶段的书,都是封存那个阶段回忆的一个记忆匣子,所以耿耿于怀有些朋友借去而失落了的书,仿佛内心也跟着失落一块补不回来。
但有时在学校或火车上看书确实是悄悄的,甚至是偷偷的,独自偷欢而不事张扬的,所以对17岁的尼格尔能坚定地喊出:“我将来要做一个严肃的写作者。”必定是羡慕的。
父母倒是尊重知识从小教育要有真才实学的,只是我的犹疑不自信,害怕别人嘲笑不合时宜,害怕戴眼镜做不了美女,害怕被人说书呆子,文静迂腐呆板无趣什么的谁喜欢啊,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是无用的,不如去挣钱考公务员进事业单位,就这样落入反智主义的陷阱。
做逆潮流而动的少数派向来是需要勇气的,而那时并不够坚定。
有次坐地铁,朋友看kindle,我看《人生的枷锁》,旁边有人悄声跟身边人说“看人家都在学习。”多少还是有点别扭,被“围观”了。大家都在看手机,你太不随流太刺眼,跟别人一样是安全的。
这也是在小地方生活的不便。假如他经常见别人排队参观故宫手里还拿红宝书背单词,他也就见惯不怪、习以为常、冷漠范了,我也会更自在些,不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另类”和“怪”。
有一句话说:世道变坏,是从嘲笑文艺青年开始的。
什么时候,读书不需要偷偷摸摸,也不需要炫耀标榜,而是像吃饭睡觉的一种常态,这个社会才算正常。
让我重拾梦想的,一当然是一个写作的朋友,就是李婧(mumudancing)。
她鼓励了许多隐约有此梦想而搁置的朋友,就像唤醒许多沉睡的灵魂,还使生活在安南非中文语境下已经是孩子妈妈的女孩也重拾了中文写作的渴望,更有积累和才华的像@日光卿晨已经出书了,还有很多聪明灵性的也坚定地坚持on the road, 前途不可限量,充满了各种可能,这才是youth! 有多少20多岁却已暮气沉沉的年轻老人。
她唤起许多草根写作的梦想,鼓励大家去表达去记录。她是点燃薪火的那个,在奢谈梦想谈实用的时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贵。
没有她发起主题“草根梦想,市井雄心”的集体写作,谁曾想这一切会发生呢?
关于影响和启迪,《刀锋》中这段话挺喜欢(其中毛姆不自觉多次用到的石子投入河中的比喻,又是来自巴尔扎克的影响,哪本书呢,回头找找),看的时候脑海中想到的确实是婧,是啊,多少人想成为你的样子:
“没有一件事情不会产生影响。你把一粒石子投入池中,宇宙就不完全是它先前那样子。把印度的那些圣者看作生无益于时,是错误的。他们是黑暗中的明灯。他们代表一种理想,这对他们的同类是一贴清凉剂;普通的人可能永远做不到,但是,他们尊重这种理想,而且生活上始终受到它的影响。一个人变得纯洁完善之后,他的性格就会产生广泛的影响,使得那些追求真理的人很自热地去接近他。如果我过着给自己安排的那种生活,它也可能影响到别人。这种影响也许并不比石子投入池中引起的涟漪影响更大,但是,一道涟漪引起第二道涟漪,而第二道又引起第三道涟漪;很可能有少数几个人会看出我的生活方式带来幸福和安适,而他们也会转而把自己所学到的传给别人。”
还有他。他讲起包里装一本《雷蒙德 卡佛—一个作家的一生》在成都到处晃荡那些日子,像《刀锋》里的拉里那样“晃膀子”。当他告诉我“你也可以写”的时候,我是自我怀疑的,不可靠的才情在现实中又算什么呢,但好像又回到了那时激动得失眠要编畅销小说的热血喷张状态,感到一下子一个自由开阔的新世界在面前展开,原来生活可以不只是眼前身处所在的别人一遍遍向你灌输的俗务生活,还有另外一种更美好更值得期待的可能,仿佛一切让人郁闷的讨厌束缚都立即抛开了,不必再去忍受一些无谓东西,一下多了很多种光明的可能。整个人也仿佛变得通透轻盈。
做一个犀利的观察者,很不错呢,万事万物都可以成为你的素材。
毛姆说:他是唯一自由的人。
还有什么比自由和梦想以及生活充满期待更好呢!
而马上时间也显得不够用起来,恐慌于时间的无谓流逝,有时连讲话语速都加快了,有那么多功课要补,资质禀赋都还太浅,还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有目标跟之前没目标随波逐流生活的差别,更笃定更有方向感,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努力,而不是随风倒。无方向随风倒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
在人世间已漫游几个十年,一切才豁然开朗,一切才刚刚开始,还不晚,来得及。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时常拿这句话勉励自己,厚积才能薄发。
毛姆在《刀锋》中说:“当你决定离开常轨行事时,这是一种赌博。许多人被点了名,但是,当选的寥寥无几。”
电影《成为弗林 Being Flynn》中,一直嚷着自己是除了海明威、福克纳之外最伟大作家的父亲,一度抱着据说他写的小说流落街头,穷困不堪,收容所进进出出。有一篇影评说是《所有文艺青年都应该好好看看的电影》,看这标题大意是质疑?
就像《人生的枷锁》中,那些并不适合走画画这条道路并无天分的学艺者,生活潦倒,挨饿还在苦苦坚持,毛姆的规劝是放弃另谋生路。
但这谁又能说得准呢,人生终归只是你自己的人生,任何人任何质疑的声音都代替不了你去采取行动,最后做决定的仍然是你。
无悔人生,不留遗憾,不试一下,怎知呢。
人在世,无下次,全部要一试。
这趟旅程若算开心,亦是无负这一生。
(唉,鸡汤了。)
有多热爱,就有多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