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上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楠溪江。
万物生灵睁开睡眼的时节,盘山而上四周环绕绿树,满目新绿,盎然生机。当初待在妈妈肚子里,也是这个时节爸妈外出踏青,看到同样的山景,定下了我最初的名字——绿唱。踏着一片绿色,唱着悦耳的调调,走进诗和远方。
真正看到楠溪的时候,哑口无言。到了自然的心腹之地,惶惶然失去了一切词藻,由衷地留下苍苍白白的,“哇,好美。”生命之初建立在自然之上,返璞归真之后反倒不屑用矫揉造作生硬地描述它。
眼前只有满山杜鹃,满场麦苗,满目梧桐或紫或白地挺立在山谷边。
临时起意去崖下库爬山。
刚进门口,五六个阿姨奶奶级的妇女团团围了过来,招揽声此起彼伏。
麦饼,何次西。
买几瓶水吧,爬山肯定要水的,肯定的。
土豆吃不吃,真的很好吃。
寂静的空气里因为她们异常活跃,诡异的热情。只能尴尬地离开,报以歉疚的微笑,逃也似的进去。
崖下库有点阴冷,还罩在云雾里看不清前方的小径,瀑布飞流直下没有三千尺,但也留下强壮有力的水声,不辞辛苦地冲刷着顽石。站在山脚上平稳地朝山上发声,奇怪,却像石头落进了水面。
中午在白泉吃饭,一直都很喜欢的农家乐,只是很久没有光顾了。老板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店面不大,到也干净整洁。
老板坐在门口的矮凳上,低着头,剥去叫不出名字的饼干纸外壳,缓缓地嚼着。爸爸跟他点了点头,他也点头致意,回身带我们点菜。必点的溪滩鱼,猪口舌,猪肠猪血,还有秋风似和马铃薯,豌豆芽。清清淡淡的家常菜,他总会做出不一样的风味。
已经十二点,又逢周末,按理说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刻,店内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一桌。“今天怎么这么冷清?”老板娘闻声抬了抬头,又低下去择菜,老板忙于炒菜也没听见。莫名地难过起来,小心地嚼着饭。
好在味道一直未变,溪鱼肉质肥美,口舌荤味浓重,固执地只吃马铃薯咸脆的外皮。老板又炒了三盘菜,门口一直坐着一个老人,端给他的。哦,一定是常客。安慰了一点。
怪的是,他们三人坐在了一桌吃饭,是一家人啊。
笑笑自己想法太多太古怪,毫无来由地牵挂与自己无关的世界。
下山了。
回程时顺带买了几篮草莓,牛奶的香气在车里散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