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为小民,如今身为小农之后,倍感小农的良好心态,我们不学圣人大谈方略,不写那些玄渺之说,不说那些晦涩之言。
活得清醒就算人生明白,费起脑筋就有差小农之意。
小农不谈治国之道,不学处世之理,不论保命养生之奥妙。小农知足守份,随遇而安,打着小算盘过日子就算幸福无愁。可是这个时代当小农也不易,面对大家的倡导,活在压迫的强权之下,小农的梦想有时候也被压迫在大发展大改进的对立面下,所以有时候只好活在自我安慰的份量上,养成了一种知足守分随遇而安的心态。
小农没有多少积蓄,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养成了与世无争的闲情逸致,搞得消极自慰才是小农的活法。小农可能是那个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赤贫者,可以像阿Q一样住在土谷祠里。面对再一次土改的小农在自叹自艾的时候忘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社会,在不知精神生活,轻视物质的时候再一次面对家园的流失,在谨慎地抱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时候又顿感濒临生存的危机。
当年,鲁迅曾在《阿Q正传》里揭露国民的劣根性,小说从辛亥革命前后封闭的农村乡镇为背景,塑造一个从物质到精神上都受到残害的农民形象,阿Q失掉了土地以及独立生活的依据,甚至是自己的姓也失掉了,当他喝下两杯黄酒,说自己原来是赵太爷本家的时候,赵太爷便指派他的狗腿仔去把阿Q揪来,戏谑性地在揪着他的耳朵给他来个左右开弓,扇得他两眼发花双耳发红,警告阿Q,如若再说自己姓赵就别想在这里活下去。想一想,现今土地征用中许多农民也是在恫吓和诱骗之下盖上手印的,眼看着村官吞掉他期盼的那份征地款,看着自己先人的坟墓被挖掘,坟碑被推掉,可却无可奈何。这些官人手段来得比赵太爷还毒辣。可是小农的只会逆来顺受,学着阿Q说不要斗,斗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好好过日子。可是接着又来一次大拆迁,这下可就没有大谷祠可住了,阿Q那阵子还有黄酒可喝,这家一拆迁,牛要拉到空中搁着了,工具也要搬到鸽子笼里放了,不由得愁白了头。鲁迅生前可谓是一个挑拨中国人麻木神经的医者,那是民国时代的人物,转速已有百年历史,可现如今谁也不敢讲,那个最自觉、最清醒、最猛烈和最深刻的文化斗士已埋葬在岁月的秋风下了,我们去哪里找这个人!在人人自保,人人沉默的时候,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蚕食天下的官商了。
小农意识是一个自律的意识,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意识,小农意识好好活在大好国度里本是一种幸福,可他们活在制度齐全的偏隅,为何说是偏隅,只因为这里已无存完善的法制观念,在原来教化的良民心中只认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国度,可是在这个国度里已生存一群凶禽猛兽,这是一种无奈。阿Q可以大胆地摸着尼姑的头撒野,可是小农至多只是低头叹时运不济。在不太情愿看着土地被征用的小农只会自轻自贱、自譬自解,让人看着想着心感悲痛。
对于土地大面积开发,是在没有征求本地百姓的前提下开发的,凭着小农意识,几乎没有几个人出面表白丧失土地之痛。当我们看着闳宇崇楼,珠玉犬马,尊显在面前的时候,才知道如今已变为破落之户,这时候再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说道以前如何如何显赫富裕,可连祖坟也找不到了。
如今有些好粉饰、自欺欺人,瞒骗百姓的官商,已借用政权政策欺弄百姓,这些现象屡见不鲜,所以百姓虽感不满,可也无奈地闭上眼睛连说“并无其事”或“并无碍事”。有苦也不诉,形成了一种无问题,无缺陷,无不平,也就无解决,无对立,无反抗的心态,反正咱小农口袋里有几块钱就到街头市井泡一壶老爸茶,摊开图纸大研彩经,放心喝茶,睡觉大吉,闭上眼睛,聊以自慰,痛苦无奈通通与我无关,反正打官司咱没钱没人也没门。
小农意识是一种无奈的意识,一种自我开脱的阿Q意识,有的只是掩耳盗铃装作无知的逃避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