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宁静的夏天,是伴随着乡下的知了声度过的。
老家夏天,一天主要两顿正餐,早上九点吃完然后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开饭,晚饭基本就是熬个粥。对于几个半大小子(女)来说,每天吃饭前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加上爷爷奶奶做饭手艺着实了得,自然每顿饭量惊人,两周多就把老两口半年口粮吃的精光,爷爷不得不拉着一平车小麦去磨面。
进了三伏中午很热,知了叫的最响。午后的时光漫长,爷爷会把我们仨赶去厢房睡午觉。弟弟妹妹会装睡,然后等爷爷监督完了刚走,立马就精神起来,隔着我这条三八线斗得不亦乐乎,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着就过了一个下午。等假装睡醒后,去那边房屋,炕头经常是一个切好的西瓜在等待,有时候是几个甜瓜。吭哧吭哧吃完坐院子里纳凉。有时候老奶奶会从上院下来一起坐一会,嘴里多数时候是絮絮叨叨的教育狗,说狗把她的猫给打了,要不就是狗跑到上院去排泄了等等。就这样摇着扇子慢慢等着太阳落下。
时光漫长,而乡村又没什么玩具,这时候就特别期望麦收。等麦子割完,秸秆就成了我们的玩具,折断把一头咬一咬,咬扁了就能吹出声音,如果把秸秆上抠出几个小洞,按住吹还有不同声调。有时候也会把土和成泥,捏成两个方块做泥坦克,小的当炮塔,大的做底盘,炮塔插上一根秸秆当炮管,另一根秸秆贯穿炮塔插在底盘上,这样炮塔还可以转。记得做的最满意的几个坦克舍不得丢掉,都藏到了厨房水缸后头。很多年后厨房修缮时候还找了出来,看着不禁感慨万千。
晚上有时候会去看村里放的电影,或者去掏洞钻秸秆堆。更多时候是在家里看电视,印象最深的是田连元说的《杨家将》。等睡觉时,钻进夏被里,爷爷会提前在褥子上撒防跳蚤的药水,还要满屋子喷防蚊药剂。灯一关,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听到早上爷爷扫院子声音,醒来就又是一天。
几十年过去,那种宁静的感觉只能存在回忆里了。那些时光那些人,真的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