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半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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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接近两年没回娘家。

提起回家,前半年就开始规划是有那么一点儿早,那时候大航说等你回来再说吧,半年时间还早着呢!我想想也是,然后就这样到了临出发的前几天。

真正接近归期,又是国庆节,往往是一年中最忙的时段,跟公司申请休假担心领导的不满,和老公商量是否一起回家,和客户、同事交代工作,婆家人知道我长假不回家的情绪,娘家人要给我们准备的东西而觉得添麻烦等等。回家的兴奋和幸福早就被这些市侩的现实淹没的无边无尽。

什么东西也不带,你和孩子回来就好!爸妈为了让我别有负担永远这样说。
用不用我给你爸妈姥姥奶奶带些钱?老公永远只是这样问问没有实际行动。
我要去奶奶家的大院子玩不要去姥姥家。孩子这么小就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却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妈妈也会想家。

这样的繁忙总是焦虑中伴着争执,给回家的复杂情绪又多添了一份色彩,此段时间的心情五味杂陈一应俱全,自己说不出别人也体会不到,只全凝聚成眉头那一簇紧凑,眼角的一抹惆怅。原来成家后的回家是如此之大的一项工程,好像今年年龄大一些就更能体会得多些。

给大家买礼物,虽然已经提前两个月规划过了,姥姥的、奶奶的、爸爸的、妈妈的、哥哥姐姐家孩子的,妹妹家孩子的,还有我要见得同学家的小孩们……

真正买的时候却是临走前两天全部搞定,高效率和高成本一应俱全,可以货比三家的机会几乎没有。

大部分例如衣服、丝巾、杯子、手包全在大悦城一站式购物完成,不是那里东西多好多性价比高,只是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四处闲逛,打折积分优惠活动就更是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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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给同学家孩子们买的海螺喇叭和手链,给亲戚邻居准备的海鲜干货产品,最后一起在超市结完账直接叫了快递打包寄回家一个大箱子。

因为临走前几天太忙了,在给大家买礼物时已经完全不能考虑花了多少钱,只要东西都能买对买好就很知足,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走了一天没喝一口水的人,眼前有个1000块一瓶的矿泉水也果断下手。

回家后只能在老公还没发现前,默默把这些“礼物”打好包,变成行李的一部分。花一秒钟想想信用卡上这月消费的足以让我心碎的金额然后就不再多想,回家见到亲人先开心了再说,还钱的事下个月再去烦恼。

过关总是结束一关就忘在脑后,竭尽全力去继续闯下一关。我就是这样的人,前一秒还心疼回家成本太高,来回的高铁票就1500多,给家人买东西就花了3000多,还有回家各种景点游玩、聚会、购物的消费更是细思极恐。

跟钱有关的事想多了总是很扫兴,庆幸的是好歹完成了一项任务,完成一项就赶快打叉,钱都花了在想也是没了,还是赶快打包行李吧,如果拖到明天早上才开始,我真的可以拿年度拖延症大奖了。

除了之前的礼物已经装好,就是各种让我抓狂的琐碎东西,孩子的奶瓶、奶粉、感冒的药、路上要看的书和抵御长时间坐车解闷的玩具,工作还没完成的电子文档U盘还没拷贝,还有我的手动按摩器……

行李清单列了有改,改了又列,一项一项对照着往箱子里装,并且还要保存好回来时按照上面收拾。有些琐碎的东西今晚和明早还要用,还不能装,这些足以让我今晚上睡不好觉,我就是这么个表面上大大咧咧遇到一些事情就要强迫症爆发一般反复核对非常细小东西的人。

这种性格往大了说是内心不够强大,往小了说是不具备干大事的能力。居然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我都焦虑到对着老公和孩子发火,不许他们靠近我半步,生怕他们来了弄乱我的东西而打乱我收拾行李的步骤。

好了,今天早上就是期盼已久登车的时候,之前所有的焦虑和压力都将在这一刻释放,一早上被客户骚扰着接了几十个电话,临出门前一分钟还在处理邮件、表格、订单和对客户发火各种撕逼。

老娘要回家休年假,爱谁谁!我已经做好了客户跟我秋后算账的准备。

候车大厅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它强制性让人提前半小时到一小时在这候车,明明有闲下来的大把时间,却无心处理工作、规划学业、看书、娱乐和吃东西,只是大脑放空的望着横条滚动字幕上的红色字体,搜寻着自己的车次是否开始检票。

我总是很享受这一刻,遇上电话找我处理问题,一句我在火车站(机场)准备坐车(登机),仅这一条理由,足够让对方傻眼抓狂但还是挂了电话再另想其他办法解决。

我背着双肩包、拖着大行李、抱着不肯走路的孩子,老公沟通了很久才让进候车大厅,给我们安排了小红帽送行李员后才走。

孩子什么也不懂,天真的嚷着要上火车,我抱着她站在站台前等待白色子弹头的到来,站台远远吹来一股凉风,轰轰作响,孩子惊喜的大喊:“来了!来了!”只见白色的和谐号远远地减速,慢慢地停靠在身旁。

孩子又长了见识,认清了火车头的样子和每节车厢上的编号,我们在座位上坐下,旁边也是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小男孩,两个人的座位坐了4个人,瞬间拥挤起来,在听到那个小男孩说他也到龙门站下车,我想哭的心都有,八个小时都要一起度过,连个让我们活动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再看车厢里座无虚席,行李架都显得十分拥挤。我只想闭上眼睛无视一切,可还得继续服务孩子。

刚开始我很不喜欢这个比女儿大几岁的幼儿园大班小男孩,吵闹、不认生,主动找我们说话是他最大的优点,他可能是坐车太无聊,过分热情的和女儿玩,让女儿有些不适应。

后来想想一路多亏了他,女儿和我们的旅程才能一点不寂寞,他们交换绘本,拿我的中性笔在我的笔记本上画画,一起抢着吃零食,一起在我的带领下流窜到其他车厢散步,在车上人很少的时候换座位到其他宽敞的地方玩游戏,在最后一小时到站前一起倒计时,都给旅途增加了许多乐趣。

八小时转眼结束,感觉也没坐多久,就已经站在了出生的土地上,一下车爸就等在出站口,孩子能清楚地叫出姥爷,虽然已经两年不见,那时候孩子记忆还很模糊,血缘的力量就是伟大。

龙门车站和想象中一样繁华,璀璨的灯光堪比上海。姐姐开车来接我们,年过四十依然风华正茂,身材、妆容都是绝世美女的典范,我和女儿仿佛穿越来一样,这次跨省的之旅项目正式启动。

女儿在车上怀念着幼儿园的老师和同学,走在漆黑的环城高速上三十分钟就能到家,到处都在建地铁、修路。

家里还是原来的朴素模样,暖气重新走了管子,肆无忌惮地穿越每间房间,居然把装修古朴的客厅毁了容,无论在哪个房间都会发现造型突兀的灰色管子,虽然难看,但是保暖效果好。

妈还是比较朴实,我以为一路风尘仆仆,旅途劳顿,迎接我们回家的第一顿饭不说是山珍海味,总该俗气的出现些鸡鸭鱼肉,结果竟然只是两盘素菜中零星带点儿肉丁和一锅米粥,因为她倡导晚饭吃少不要多肉,让我失望的基础上也觉得她固执的比较好笑,或许雷打不动的坚持就是支撑老妈对自己和全家人严格要求的动力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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