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总有某一段时光令人深深怀念。它对我的喜好影响至深。对的,那就是我成长岁月里的家与几个重要的邻居们。
(一)家
我,一直庆幸自己成长在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里。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算是各自部门的小领导,他们的政治觉悟极高,人也非常传统本分,诚实善良、踏实肯干与乐于助人一直都是他们秉持的做人原则。
父亲最早也是从事教育工作的,送走了很多届学生,要说他最有名气的一位学生,想必全国人民都知道,那就是中国高铁自主创新的“领跑者”,我国高铁科技创新过程的主要战略性专家之一,被誉为中国高铁自主创新的“布道者”—贾利民。
不过,父亲后来被调岗去搞了自己的专业,最高成果是成为了新疆仅两位受钱学森嘉奖的科技工作者之一,这是父亲职业生涯的荣耀。母亲更是学校后勤部的优秀工作者。家里有一个小箱子,里面装得全是他们在工作中取得的各种荣誉证书和奖项,父亲的占据了三分之二。
从小到大,家里的各类书报杂志就没缺少过,学校图书馆离家里也不过二百米。左邻右舍都是些知识分子,不论去谁家,都能见到书。在我的眼里,没有书的家庭是无趣的。
而父母,是非常关注国家大事及国际形势的,电视节目里最爱的就是新闻联播。母亲总是一边看着电视与父亲讨论着,一边对照着中国与世界地图查找新闻事件的发生地。
父母对我们三个孩子的教育方式都是散养。他们从来都不会约束我们,在家,有书与电视吸引着我们;在学校,我、弟弟与妹妹都是活泼之人,家里常常是这波同学刚走,另一波同学又来了。
住在学校里的便利条件,也或多或少能帮助到一些同学,父母对这些寄宿生的条件也是清楚的,何况母亲又天天跟学生打交道。偶尔我们邀请同学来家里打个牙祭,母亲都非常热情,加盘菜多双筷子会带给这些寄宿生一些温暖吧。
学校里的单干户老师与住校生也常常来家里看电视,遇到精彩电视剧,家里的客厅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评说调侃着电视里的内容,看电视里的悲喜交加,分享身边人的喜怒哀乐,最后的讨论总有更精彩的内容分享,我总是一边听着,一边想象着。
(二)邻居
那时候,我的父母与其他邻居一样,都居住在学校统一分配的一排几户的平房里。这些邻居们的组合很有意思,他们大都来自五湖四海,还有融合当地特色的民汉家庭。
1)一号
左邻一,夫妻是演出团的演员。女的祖籍山东,男的青海。他家偶而会在周末时举办家庭舞会,剧团里的美女帅哥们济济一堂,很是养眼。
后来剧团解散了。女主成了学校的音乐舞蹈老师。男主改行成了机械管理。自从他家两个小仙女出生后,唯美浪漫的味道顿时被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所代替,女主的妩媚柔情换成了杏眼怒睁与粗声大气。
忙碌让这对年青夫妻一时乱了阵脚。她俩孩子常吃不上早餐,而辛勤的母亲常会把多做的早餐端去给俩孩子吃,偶尔也会捎带上大人的。俩孩子都下定决心要投奔我家。
男主挺不好意思,一旦周末有空,就约上我家,带着一大堆吃的喝的水果等,开一辆大车拉着我们一起去二十公里外的河谷里游泳,钓鱼,摘野果,捡石头,同时还会洗好一些野游时的照片分送给我们。
如果让我说,至今依然喜欢走到大自然里,那一定跟这邻居有关。以至于在合适的季节里,一到周末,我就带着儿子早早起来,一起去野外短途徒步或去游泳馆游泳。
2)二号
左邻二,夫妻双双都为四川籍,男的是学校美术教师。我最喜欢去他家玩。他家的墙上都是各种画,有自画的,也有买来的,美术类杂志更不少,齐白石的虾、张大千的花鸟、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韩美林的熊猫、黄宾虹的竹、李可染的彩墨山水,还有大卫的石膏像、肖像素描与人体速写等,都是从这邻居家中得来的知识。
那时,我家里也征订着美术连环画、电影电视杂志等。经常被这些美学杂志熏陶,加之在邻居老师家耳濡目染,也能看出点画画的门道。于是我就开始学着画人物,从白描着手练习到后来石膏像模拟,得到这邻居的夸奖后,越发收不住手了。
我记得很清楚,任何时候去他家,都是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画画,几乎看不到像我们家那么热闹的场面。
他家的老大很厉害,15岁就被其父留在画室里给别人画遗像,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一张老者的遗像画到凌晨。想着都挺吓人的。他家老二的字非常漂亮,画素描更是一绝,每次写字比赛都是一等奖。
我上初三时,这邻居一家搬去了珠海。至今想来,我没有丢掉画画的爱好,跟人生中这老师对美术的启蒙关系非常大。我在他家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极致的安静气质,正是这种静下的思考才更有助于艺术的创作。
3)三号
右邻一的家庭是男党政干部+女音乐教师的组合。男的是新疆本地干部子女。女的来自天津,声音美好悦耳不说,她还非常幽默机智,那闪烁着聪慧光芒的眼神总能发现别人没有意识到的生活情趣。
她最擅长的家务是整理房屋与做针线女红。她家里的茶盘盖巾、桌布与窗帘都是她用钩针钩出的,全部是那种白色镂空的复杂美丽图案,墙上的书法与艺术画佩着一大瓶从田野里摘来的野花野草就能轻易把房间装扮得温馨浪漫。她家两个弟弟的漂亮毛衣也都是她纯手工编制的,一旦穿出去总会被别人追问着是哪儿买的。
她是我崇拜的女性。她家里总充满着那种随手拈来的生活情趣美。一旦他家男主出差,胆小的她就把我拉去她家给她夜间做伴。在柔光的橘黄台灯下,我躺在她家柔软洁白的床单上睡一晚,常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早上她还会留我吃一顿美好的早餐,尽管我家就在隔壁,可我依然喜欢她的挽留并喜欢享用她做的美味。后来,他家男主升官成了另一所中学的校长,所以她家也搬离此地了。
而我,因受她的影响,也特别喜欢收拾房屋,经常用换软装饰的布置诀窍来改换心情,我永远记得她给我的布置客厅秘诀:白纱帘、花桌布、艺术画、台灯绿植与地毯。大家可以试试,有了这几样,一个小小的客厅马上就会焕发出极具艺术魅力的温馨之地了。
(未完待续)
预告:怀念那些年的家与邻居(二):
苦难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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