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和晚安

早安(节选)

作者:约翰·多恩 [英]


如果说,我见到了我所渴求的什么美,

还获得了它,那只可能是梦中的你。


现在该向我们觉醒了的灵魂道早安了,

它们彼此谛视着,却毫无畏惧;

对其他一切景色的爱,都受爱的控制,

爱能使一间斗室成为广阔天地。

让航海家去发现多少个新世界吧,

让其他人在地图上去观赏无数的世界吧,

我们只须占有一个世界,你我各自既是,又有,一个世界。


我的脸在你眼中,你的在我眼中出现,

真诚坦白的心是会驻留在脸上的;

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更好的两个半球,

既无严峻的北方,也没有坠落的西方?

一切能死亡的,都是因为配合不均匀,

我们两个的爱若是一个,你我若爱得一样,

谁也不会松懈,那么谁也就不会死亡。

杨周翰 译


让我们高尚地相爱,生活,年复一年。

——约翰·多恩

问候彼此,在不同的关系中有着迥别的意义。恋人间日复一日的问候,是不知疲倦的爱,是爱在细微之处所保有的习惯。多恩在《早安》里讲述了一种趋于完满的爱,问候只是爱人间一个日常话语。在问候之外,诗人想表达的更多。

觉醒了的灵魂,是两个相爱的灵魂。在相遇之前,我们都是孤单的个体,不懂得爱情会赋予人什么样的美,直至“你”的出现,让“我”所渴求的那份未知之美有迹可循。爱的知觉苏醒了,互道早安的两个人凝视着彼此,眼神中似乎有一点惊叹,却并非畏惧(Which watch not one another out of fear),那是什么呢?

多恩回答:“对其他一切景色的爱,都受爱的控制,/ 爱能使一间斗室成为广阔天地。”在苏醒的恋爱者的目光中,是爱情的发现和拥有。此时,恋人眼中的万物,都蒙上一层明亮的光泽。

而两人所在的空间,由于爱的充溢,小小居室亦可变为无限的世界。“爱的空间值得探索,因为它拥有外部世界的一切价值。”因此,沉浸在爱中的“我”,毫不在意航海家们发现的新世界,因为我们两人已共同占有一个世界,且彼此拥有了对方那独一无二的世界。还有什么地方,比爱的空间更广阔而温情呢?

与柏拉图同时代的数学家毕达哥拉斯认为“圆”是一种美,是最有力量、最坚固的。而爱情本身就好比一个“圆”,可以使彼此的生命更完美、牢固。之后,多恩又谈到爱情最好的归宿:圆满与不朽。我们的脸映在彼此眼中,灵魂合二为一,就像两个半球构成一个完美的“圆”,组成完美的爱情世界。

诗人亦在最后道出爱情中最不可或缺的是,彼此要“爱得一样,谁也不会松懈”,这份爱才会恒久,不会轻易破碎。因为我们都在为对方付出,互为回应,如此的坚守与赋能,方能构筑一座永恒的爱情殿堂,它会超越死亡而存在,成为比一切都更不朽的东西。

来自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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