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老丈妈欢心,专程驱车一百五十多公里,回到矿山吃酒席。老丈妈的姐姐要办寿宴。雅雅不想回去,只有我和嘉嘉陪着一同回矿。
歇息一天,今天是办酒席的正日子。老丈妈一大早就怕不及待地带着嘉嘉出门,说是去帮忙。其实人家是在外面农家乐全包办席,她肯定是想多陪亲戚们聊聊天,临出门,告诉我在棚改区后面办酒,一会儿打电话喊我。
闲来无事,刷会儿电视剧,时间过得飞快。老丈妈的电话按时到来,看下时间接近十一点半,于是出门前往棚改区。
走在矿区道路上,太阳格外的明亮,照得路两旁的黄桷树都绿的那么通透,经过广场,拾阶而上,棚改房后方传来一阵鞭炮声,不用问地方,摸着鞭炮声的方向走去,走了几分钟,转过去,看到前面有家农家乐,门前熙熙攘攘,此时鞭炮声停了,旁边废弃的烟花盒子还在散着青烟。
老丈妈赶紧招呼我入席,席面已经摆满一桌,紫红的烧白、浅红的凉拌牛肉、姜黄的粉蒸肉、嫩白的豆腐、黑色的辣蕨粉、穿着粉红外衣的花生米,五颜六色,看起味道就很不错。还有两只瓦罐,一只盛满酸萝卜老鸭汤,一只装满米豆汤。桌子中间摆着个酒精炉,还未燃起,应该是大菜,还没上。
满桌的菜看得我肚子有些饿,却没办法下手,简短的仪式还未举办,主人家没发筷子,只有坐着等。抬头看下同席的人,除了老丈妈,还有婆婆——我老婆的奶奶,坐我右手边的也是几个老年人,斜坐着的居然是邱婆婆,她应该有八十多岁了,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富态的脸,皱纹看起也没那么深,只有额头前半部分的头发半白了。邱婆婆的儿子是我实习时候的队长,她们一家又和我老丈人一家是家乡人,一直以来都特别关照我。
邱婆婆看到我,热情地给我打招呼,一边忙着去拿酒,非要让我喝两杯,我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最近扁桃体发炎刚有好转,不敢轻易沾酒,邱婆婆看我坚持不喝,她只好给自己倒一杯,说她每逢坐席,一定要喝两杯。邱婆婆果真是养生有道。
说话间,简短的仪式结束,领到筷子,满场开动起来,满场筷子盘子撞击的声音,嘴巴咀嚼食物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声音,笑声,间或有几声小孩的哭声,吵闹声,混杂在一起,像极了毫无章法的乱奏,嘈杂但热闹。
压轴的菜上桌了,萝卜炖牛肉,酒精炉点起,浅蓝色的火苗贪婪地舔着锅底,锅里牛肉混着萝卜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我食指大动,夹一块萝卜来吃,萝卜软糯香甜,同时带有淡淡的牛肉香味,一下喜欢上吃萝卜,没有喝酒,赶紧去打碗米饭。
盛米饭归来,看到桌旁,站着红姐,旁边有一女孩儿托一托盘的酒水,主人家来挨桌敬酒,红姐向我介绍,托盘子的女孩儿就是我的侄女。变化太大了,想当年我刚参加工作时,她才三四岁的样子,那么矮,现在也这么大个了,走在大街上,都不敢相认。人不承认自己老,是不行的,后辈们在后面催着你变老,可不是嘛,十八年了。侄女也应该长大成人。
用一杯橙汁代酒,再次向主人家表示祝贺。就着萝卜,刨完一碗米饭。惬意。
老丈妈下午还要和老姐妹们一起“修长城”,我带着嘉嘉,踩着树荫里漏下来的阳光,伴着一路笑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