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容不下梦想,大城市耐不住灵魂。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基于这个原因而在外拼搏奋斗的。
自从工作以来,回家的次数恰如一张张积攒的车票,屈指可数。转眼我已工作在外4个年头了。不得不感叹现代交通的发达能让远在700多公里外的我在几个小时之后穿梭到从小生长的地方。
沿途看到的风景不再是记忆中的静默,听到的家乡话也忽而亲近忽而疏远,走过的人儿似熟悉似模糊地浮现在脑海中。下了车本想向楼下的邻居们打声招呼,可长时间未见难免少不得一阵寒暄、尬聊,所幸快步上了楼。
盼女归家的门早已打开,父亲一把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随即又帮我掸去了鞋子上的尘灰,母亲从准备晚饭的忙碌中抽身给了我一碗萝卜豆子茶,脸上绽开的皱纹是不善言辞的他们表达欢愉的方式。父母亲想让我增肥十几斤再出去工作似的,连续几天都给我“喂食”大鱼大肉,每逢拒绝那些鸡鸭鱼肉,父亲总是以为我太客气,想让着他们吃,而母亲也是一个劲地说劝我要多吃家里土生土长的健康肉,在外头的不新鲜。他们的爱是浓烈而厚重的。
过节了,家里大大小小一起张罗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一上午的辛劳准备在中午的觥筹交错里落下帷幕。下午,我拾掇着爸爸去了祭拜祖宗。村落的半山腰上,树林深处,小山丘上都有着族人的踪迹。艳阳天里,父亲每祭拜一座坟墓之前都会先把墓碑擦拭干净,然后整理旁边闲散生长着的杂草,清理掉那些枯黄枝丫,最后唠上几句,散下一些酒水请求先祖庇佑。父亲的爱是铭记而尊敬的。
晚饭过后的时光总是闲适而悠长,夜色下的对话多是散漫着沉重和忧伤。母亲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倾诉过去那段时间受到的委屈了。懦弱的我有些想逃避,可是每每想到母亲很少有倾诉的对象和机会,心中的不忍压制住了那份焦躁。琐屑繁杂的生活压力带给了母亲一年一年的隐忍和日益刚强的灵魂。
母亲在零点来临之前早已躺下。平静的夜安抚了她的情绪却没有让我多得一丝平和。离开房间来到顶楼,砖红色的彩钢瓦倒映出一层层的月光。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摊开报纸躺下,看着天空的繁星才让我找回那久违的放松。广州的高楼不像家乡的矮房那般可以触碰到星星。
快乐的日子总是一纵即逝。出发的那天,父母亲起得格外地早。一遍一遍检查着我的行李,询问着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袋子里装着的是刚洗净的红苹果,口袋里是丰厚的吉利红包,车到跟前是父母亲对司机的嘱托和对我的不舍。
我挥了挥手,关上车窗,又是一段时间的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