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极其压抑的心情看完了《追风筝的人》这本书,当再一次读到“为你,千千万万遍”这句话时,眼眶已经被雾气弥漫。
主人公阿米尔是阿富汗当地有钱人家的少爷,他有一个一起长大的仆人叫哈桑。他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但阿米尔其实内心一直不认为哈桑是他的朋友,哈桑却自始至终都当阿米尔是他的朋友,即使在被他背叛之后也是那样的忠诚。
阿富汗有个斗风筝的习俗,所有参赛者放飞风筝努力用技巧割断别人的线,最后剩下的风筝胜出,但是最有意思的其实是当风筝被割断后,追风筝的人追着掉落的风筝跑,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荣誉就是捡到最后一只掉下来的风筝。而哈桑,每年都是追到那个风筝的人,从来也没有失手。阿米尔为了让父亲刮目相看,和哈桑参加了比赛,阿米尔过关斩将赢得了比赛,阿米尔让哈桑去把风筝追回来,哈桑在奔跑中停下来说:“为你,千千万万遍。”阿米尔去找哈桑,却眼睁睁看着哈桑被几个恶霸强暴了,懦弱的他选择了逃跑。从那天起,他无法再面对哈桑,无法再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睛。为了逃避良心上的谴责和愧疚,他用不光彩的手段设计赶走了哈桑一家。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不久战争爆发,他和父亲逃到了美国,后来成了一名作家。就在他以为所有的事情恢复正常的时候,接到了父亲的朋友的电话。他希望阿米尔能回祖国一趟,他说: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他回去了,得知哈桑的父亲已经去世,哈桑夫妇也为了捍卫阿米尔家的房子被塔利班的人当街射杀。哈桑的儿子则被送进了孤儿院。父亲的朋友希望阿米尔去把那个孩子找回来,可是阿米尔不想牺牲在美国的生活,拒绝了。这时,父亲的朋友只好说出了哈桑身世的秘密,他是阿米尔父亲占有了佣人的妻子生下的孩子。
哈桑,那个被他背叛和抛弃的哈桑,其实是他父亲的私生子。
索拉博,哈桑的儿子,阿米尔的侄子,也许就像被剪断的风筝。当年,为了赢得追风筝大赛,哈桑为了阿米尔得到冠军,不顾一切的去追。而阿米尔,为了赎罪,为了面对自己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要去追这个风筝,不惜一切代价去追。
于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塔利班的营地。意外发现塔利班的头目正是当年那个侮辱哈桑的恶霸。阿米尔为了带走哈桑的儿子,遭到恶霸的毒打,在千钧一发的关头,索拉博宛如当年的哈桑一样勇敢,举起弹弓射中恶霸的眼睛。他们逃了出来,阿米尔答应孩子带他去美国,绝对不让他再回到孤儿院。可是现实却远没有那么容易,领养手续复杂繁琐。孩子为了不回孤儿院选择了自杀。还好及时得救,最后阿米尔费尽周折终于把索拉博带到美国的家。这次,阿米尔不再逃避,,和所有人坦白了一切。
可是孩子性情大变,很沉默,几乎就像空气一样安静,让人难过。
安静是祥和,是平静,是降下生命音量的旋钮。
沉默是把那个按钮关掉,把它旋下,全部旋掉。
索拉博的沉默既不是来自洞明世事之后的泰然自若,也并非由于他选择了沉默不语来秉持自己的信念和表达抗议,而是对生活曾有过的黑暗忍气吞声地照单全收。不管阿米尔和家人怎样疼爱他,关心他,他都无动于衷,他的沉默让人绝望。
2002年在一次聚会后,已经有近四分之一的世纪没有放风筝的阿米尔,看到天空的几只风筝,决定放风筝。
“但那刹那之间,我又变成十二岁,过去那些感觉统统涌上心头。”一向沉默不语的索拉博跟在阿米尔后面。他拿着卷轴放风筝。在风筝摇摇晃晃下坠之时,阿米尔看到了索拉博脸上难得的到那时的唯一一次,浅浅的微笑。阿米尔为索拉博去追那只风筝。
“为你,千千万万遍。”我听见我自己说。
“然后我转过身,我追。”
“它只是一个微笑,没有别的了。它没有让所有事情恢复正常。只是一个微笑,一件小小的事情,像是树林中的一片叶子,在惊鸟的飞起中晃动着。”
“但我会迎接它,张开双臂。因为每逢春天到来,它总是每次融化一片雪花;而也许我刚刚看到的,正是第一片雪花的融化。”
“我追。一个成年人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中奔跑。但我不在乎。我追,风拂过我的脸庞,我唇上挂着一个像潘杰希尔峡谷那样大的微笑。”
“我追。”
这是一个令人欣慰的结局,能够看到索拉博的微笑,是最让人欣慰的事情。好像之前所有的苦难都得到偿还,所有的罪恶都得到原谅和救赎。
胡塞尼的笔犹如一把尖利的刻刀,将人性的真实刻画得近乎残酷。也许故事的结局有些许苦涩和酸楚。但人生就是这样,犯错,错过,再用一生来挽回。
东野圭吾的《白夜行》说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可太阳和人心也是最温暖的两样东西。
译者后记中说:小说里,风筝是象征性的,它既可以是亲情,友情,爱情,也可以是正直,善良,诚实。对阿米尔来说,风筝隐喻他人格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只有追到了,他才能成为健全的人,成为他自我期许的阿米尔。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勇敢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