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空白的时刻,心里却想拼命找个出口。于是,我开始提笔写下一些看似清晰,其实本质上模糊不清的文字。它们就像是我坐在雨夜的车上那层把我与外面的温度隔下一层雾色满满的玻璃窗。不写也没事,下个晴天注定会消失。写下也没事,雾色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消失。只是,我想该要记录点。哪怕天色暗了,我也倦了。
总有一段心绪需要用一种方式留下痕迹,哪怕是支离破碎的。不妨笃定的写下自己。
我比谁都清晰的了解自己。其实是我对自己大多数时候太苛责了。要她恪守时间的规律,切勿焦灼地投机取巧;要她为明镜,尽量不要在雾色里失去方向;要她温柔又坚韧,尽量抚平坎坷不平的事情;要她盛勇,尽量不要因心中的旧事而淤积。我要求她所要拥有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常常看到她满身疼痛带着眼泪从情绪里疾步而行。我是很抱歉的。她说:“她闹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愤怒、痛苦、疲惫、悲伤,哪种占主导?”她不知道。她只是说不出的难受,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心窝成了蚂蚁窝,上万只蚂蚁,如躲避暴雨似的,在窝里挤成一团,相互踩踏。可我似乎也无其他办法。只能盼着她可以一年比一年清醒实用。
我知道人的心念不能积攒太多的沮丧。这样好运眷顾的机率太少了。我也常常无法同心绪里升起的毁灭与灾难握手言和。那些冰冷可以不动声色地吞没一个人。悄无声息。只是,人的主观性微不足道的同时也富有能量。
我确实不愿被生活中避无可避的暴雨引起的山洪淹没自己,也不愿自己在猝不及防被干扰的节奏里失去整体性的和谐。但有时候,我想不如慌张一下也好。一个人如果只有渴望平静才被清晰的话,这样也太无趣了。
我希望自己可以同许多的人事做减法。但那些失声的青春,失落的童年,频频回望的旧事,如果没有被光阴删减也无事。那里面有我自己的独白,就不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我们都可以兀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