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心里颇为烦闷,无意间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去年在马华时看到的那棵银杏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马华是一个小村落,因为坐落在一座叫马华的小山下而得名,听说那里以前有个乡政府,已经拆了多年了,唯一保留下来的就只有乡政府时建立起来的中学,不过现在的学生也不多了,濒临倒闭。我和另外三个年轻的同事去年就一起分在那个中学教书。 在傍晚我们就经常一起出去游玩,说是游玩,其实也没什么看的,无非就是到村子里、山头上转一转。在一天里,我们漫无目的的转过几条小路后,就来到了一座废屋前,废屋估计很久都没人住了,不带任何装饰的红砖袒露在夕阳里,上面已长满了斑驳的青苔,木制的窗格子已然腐朽,在晚风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坠落。门前的地面还是原来的泥土道场,已堆满了废叶,虽然雨已过了三四天了,但依旧泥泞不堪,显然很久都没人打扫了。废屋的后面是一面很大的竹林,颇为的浓密,但是却找不到路可以进出,像是许久都没人来过。 道路已戛然而止,我们就准备折返,就在这时候我们猛然看见在道场的边角上竟然长着一棵笔直的高耸的银杏。它的树身粗壮,足要两个成年男子才能勉强合抱;它的树干笔挺,从下到上没有一根多余的枝桠;它的叶子繁密而艳丽,绿得直逼人的眼睛;它的枝头上还结满了闪闪的杏果。我们一下子惊呆了,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我一生从没有见过这么令人惊佩的银杏!它就算仅仅是一棵松树,也足以制作时间上最名贵的家具,而它还是一棵足足长了千年的银杏。它应该被放在大都市的公园的中心位置,在万树的景仰中供游人赞叹。可惜的是它却长在了一座废屋前,只能寂寞的生长着,是如此的令人痛心。 那天我们在树下流连了几分钟便回去了,在路上我们讨论着它的价值,一位年龄稍长的同事说银杏树很少有结果子的,得要许多年岁月的积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又说这个数估计能够在大城市里换一套房子。我又猜想,废屋的主人究竟是谁?为何放着这么个宝贝不要,或许他没认识到吧! 没过多久,我们就先后离开了那所中学,再没回去过,以后的生活被各种琐事所缠绕着就再没想到过它。直到今天,我竟突然想到了它,想到它富含着傲人的价值,却只能生在一片泥泞的道场里,长在一座废屋前,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