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一个时代奏响了悲怆的交响曲,一个音符压在了一个家庭身上,在无数的磨难中,我们将看到怎样的温情,这个音符,是否能从沉重变得轻快呢?许三观的故事很简单,他用一生,串起来了十二次卖血的经历,就像是一条线串起来了十二个珠子。余华曾经说他对长度很迷恋,一条道路,一条河流,一条雨后的彩虹,一个绵延不绝的回忆,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一个人的一生,这一切犹如盘起来的一捆绳子,被叙述慢慢拉出去,拉到了路的尽头。
许三观的父亲死了,母亲跟别人跑了,他一个人去乡下找爷爷自己迷路了,幸好遇到了自己的四叔,然后被四叔带到了爷爷家。在爷爷的村子里,去卖血代表着身体强壮,而一次血也没有卖过的许三观仿佛受到了尊严上的刺激,便跟着卖血老手阿方和根龙去医院找李血头卖了第一次血,也就是在这一次卖血给许三观带来了甜头,卖完血可以吃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卖一次血的钱能抵干半年活。许三观用卖血的钱说服了许玉兰的父亲,拆散了许玉兰和何小勇,最后许三观娶了许玉兰。殊不知,许玉兰在嫁给许三观之前就已经怀了何小勇的孩子,也就是许三观的大儿子许一乐,后来许一乐为了给弟弟出头砸破了方铁匠的儿子,刚开始许三观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方铁匠去找何小勇要钱,何小勇自然是不想给钱,方铁匠只好把许三观的家里给搬空,许三观看着被搬空·的家,无奈只好去卖血还债。许三观第三次卖血是因为他与阿方、根龙重逢以后觉得血痒,也有对林芬芳的愧疚,想买东西补偿林芬芳的成分在内。许三观第四次卖血是因为赶上大灾年,为了给家里人吃顿饱饭,不得不去医院第四次卖血。在“文革“时期,一乐、二乐去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几年之后一乐承受不了乡下的辛劳,回到家里后精神萎靡,直不欲走。许三观为了一乐的前程,狠下心硬赶他回乡去,但偷偷地去医院卖了他的第五次血,塞给一乐三十块钱,要他和二乐时而“补补身体”,逢年过节给生产队长送送礼。不到一个月,二乐的队长来到了城里,为了让二乐早点回城,招待队长,许三观不得不去卖第六次血。后来,一乐在乡下得了肝炎,许三观在去上海的路上,一路卖血去上海,在沿途的六个县城上岸卖血。一次卖血都只隔几天。文革终会过去。,荒唐的年代也不会始终霸占着历史,许三观已经六十岁了,步入晚年生活的他已经没有什么责任促使他去卖血,有一天他路过饭店,突然想吃炒猪肝和黄酒,于是再次去卖血,这次是他为自己卖血,却因为身体老而被医院拒绝,虽然许三观没有卖出血,但还是在老婆的带领下满足了自己的愿望......
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中描写了很少的人物,但却是那个时代生活的生动写照。那个时代的人他们世俗、小气,甚至尖酸刻薄,但同样有着家庭和感情的责任感。许三观不愿意带一乐去吃一碗面,但是为了给一乐看病宁愿不要命似的一路卖血去上海。许玉兰被迫嫁给许三观,两个人有许多的争吵甚至怒骂,可是在多年以后,两个人步入晚年,许玉兰成为了最心疼许三观的那个人,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感情,笨拙而又深情。
在苦难中透露出来的温情可能是支撑这一家走下去的最大动力,哪怕每个人都有着多多少少的荒诞与愚蠢。许玉兰在文革时期被诬陷为妓女,在被批斗的时期,许三观给她送饭把红烧肉偷偷藏在米饭下面。在灾年,一家人只能喝玉米糊糊,晚上睡觉前,许三观就用嘴给一家人做红烧肉。这也可以看出,哪怕在充满磨难的人生中,总有一份温情,总有一份乐观向我们展示着人间的美好。
许三观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命运沉浮,一个时代的步履蹒跚,个人与社会的命运变迁相互交融,许三观在被抽血时,这个时代何尝不是在流血。《许三观卖血记》就是幸运版的《活着》,在几次卖血的历程中,都差点以为许三观会死掉,仿佛许三观死掉才符合余华的写作风格,可是余华有一种独特的幽默,这种幽默冲淡了残酷的故事,也正是这种幽默给痛苦出境中的人物带来了生命,赋予了他们立体感还有尊严。
在余华所有的长篇小说中,《许三观卖血记》算是比较美好的一本书,至少许三观在最后有一个美好的晚年。在一大堆悲剧和遗憾中,我们看到了一个happy ending。或许余华也想告诉我们,人生的波折很正常,哪怕前方的路再难走,也总应该保持一份温情与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