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住农村。那时的冬天总是那么的冷,冷得哪怕戴着厚厚的手套,穿着臃肿的棉鞋,也让手脚都生了脓疮,特别是拿笔的 右手,食指肿的回不了弯。也正是因为这样,每年的冬天老师都把我安排在离炉子最近的位子。那时候炉火的暖让我感觉一辈 子都忘不了,那火炉一直就在我心底燃烧着似的,它就存在于我的心里最柔软处,一直也不曾离开过。
如今火炉在我们的记忆里已经是渐行渐远,成了岁月深处一帧发黄的老照片。火炉早已被请出了教室,就是家里,也很少见了。但是,我还是会常常想起那些有火炉的童年光景,心头总会升起股股沉甸甸的暖意 。
上小学的时候,生炉子完全靠同学们自力更生,自己去捡柴,轮流着生炉子。捡柴看似没难度,其实也会有意外发生。记忆中,那时候的柴火总是稀罕物一般,漫山遍野被梳理得干干净净。我们这些小孩要么弄不动,要么只能捡些不耐烧的。记得二年级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自己弄了一篮子树枝类硬柴,回家兴冲冲拿斧子开砍。没想到,垫着的木头一滚,我左手食指的手指头被砍得就连了一点点,骨头都断了一半。血飞溅而出,疼得我直跳脚。爸爸冲过来,抱起我就往卫生所跑。疼糊涂了,不记得怎么包扎的,总之脖子上挂了好久绷带,指甲也重新长了一次。时至今日,一按指甲盖也能看到中间一条白线。
自此以后,也算是因祸得福,每次捡回柴火,爸爸都抢着帮我弄,生怕我再不小心把自己伤着。
备好了柴火,就是生炉子了。这个简单,底下放些松塔、蒿草类软柴,点着了,再放上树枝、木块、茬子等,很快就烧到炉子“呜呜”响。即便有的女生实在升不着,也没关系,自会有早到的男同学帮忙,总能在大部分同学来之前升得红通通、暖乎乎。坐在温暖的教室,听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枯燥的知识也生动起来。
到中学就简单多了,不用捡柴生炉子,只要交上班费,松塔和煤就轻松运到班级来了。早起学习的同学老早就升起炉子,我们只管享受温暖就好了。
但是也有一件事是我最头疼的,那就是每年冬天第一次生炉子。因为那时的教室是老式房子,房顶上住有很多蜘蛛。平时不见踪迹,但是一升炉子,热又加上烟,蜘蛛就涌现了出来。
有一次,正逢我轮到靠墙位置,上上课,不时有蜘蛛掉下来,“嗖”一下,一根线扯着张牙舞爪的蜘蛛从天而降。我本来就特别怕多足动物,再加上这突然的空降,吓得我三魂出窍。上课还不敢喊,死死咬着嘴唇。即便如此,一节课下来,也是嘴唇肿老高,嗓子也哑了,更惨的是,老师辛辛苦苦一节课,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全神贯注防蜘蛛。
几年下来,同学们都知道我怕蜘蛛,有时拿这取笑我。也是,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生生被蜘蛛给吓破胆了。
好在,并不影响我对火炉的钟爱。“爹亲妈亲,不如火亲”,冰天雪地,有这“滋滋”响的小火炉陪着,再冷的冬天也不那么难熬了。 守着火炉听老师绘声绘色的讲课,和同学们热烈地讨论知识, 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实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