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今天、明天都是特殊意义的日子:昨天是父亲节,祝天下父亲长寿幸福;今天是端午节,祝福大家端午节安康;明天是夏至,一年中最长的一天。合起来意寓就是幸福、安康、长久。祝亲们永远幸福、安康、长久!
多好的日子,多美的祝福!
然而,就在13年前的那个端午节前一天里,我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不知道有“父亲节”,等我知道了父亲节的时候我没有了父亲。当朋友圈里漫天的祝福、文章席卷而来的时候,我对父亲深深的思念在一道道不经意的泪痕里悄悄流淌……
那天又是一个星期五,结束了一周忙碌的工作,一下班我便和爱人、孩子急匆匆的赶回家。因小脑畏缩,父亲已卧床一年多了,后来的几个月里除了妈妈,其他人都已经不认识了。每到周末,我都会回家看他,替他换洗衣服。然而那天心里却格外着急,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进门来不及和妈妈打招呼就直奔父亲的床前,弥留之际的父亲居然微微睁了睁眼,看了看我,就在我准备喊他时,一道泪痕从父亲的眼角慢慢流淌下来。蓦地,我打了一个冷颤,急切的连声呼喊“爸爸”,可是父亲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看我。我被大伯拽出了屋,村子里的人们七手八脚给父亲穿好衣服鞋子,将他安放在了地上。直到今天,想起曾经的那一幕我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我不知道在世界的另一边,父亲是否已经摆脱病痛的折磨,变得像原来那样精明能干,但我深信父亲一定就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永远闪现在我的头顶,牢牢的盯着我、护着我。
父亲兄弟姐妹共六个,排行老大,听说小时候只上到小学四年级,但在当时已经是村子里的识字人了,还会写字,很了不起的。大集体的时候,在队里当过保管员,更多的时候从事赶皮车的工作,听说是那种三匹骡子拉的车,一匹在中间称为驾辕的,另外两匹一左一右,父亲举着长长的皮鞭,在空中轻轻一甩,鞭稍发出的脆响就会令骡子们听而生威,乖乖的遵从父亲的口令或前行或左转右拐。他们每次出行一般都是三个伙伴一起,多的是去南山拉煤,一走就得三五天,中途要路过临泽县城,还要在车马店住一宿,出发前要备足干粮。因此,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父亲没有被饿着,也因为父亲挣的工分高,年底分的粮食多,一家人在那时候也算日子过得还不错,比他小的另一个儿子——叔叔也一直上学,读到了高中。也因为经常外出,父亲见多识广,后来成了一个多面手。
那时候盖房子都是用泥土和木头做原料的,人们把泥土造成土胚,一层一层用和好的泥巴粘合垒起来。一间房子,房顶上一般是一道粗粗的大梁,横着放,三两根檩子竖着放,若干根椽子横七竖八交织在一起,互相之间都是用事先砍好的铆固定在一起,然后将用苇杆编制在一起的房巴铺在上面,再在上面裹上和着麦草的泥巴。砌墙的时候,他可是个大工,负责垒土胚,一层层砌上去不能歪了斜了,更不能塌了,等墙壁上的泥巴干了粘合了,就要进入更重要的工序了,他和木匠一起去用一种叫“锛”的工具砍大梁,他就成了半个木匠,要知道那可是技术活。
农闲时节,村子里的人喜欢请他用皮条给自家的骡子、马之类的牲畜做辔头,他打的结既漂亮又结实,马辔头用到皮条拧成的绳子磨断了,结也不会开。这个时候我就喜欢给他打下手,拿着一种叫“拧车子”的工具拧绳,一头的铁钩子上父亲将皮条或麻线钩到上面,然后根据绳子的粗细不停的将材料续上,另一头我一只手握着一个小木套固定不动,另一只手握着铁摇把儿一圈一圈的转,随着我的转动,父亲续上的两股麻线或皮条就拧到一起,成了麻花辫子。还有的人买了铁锨,就请他来安把儿,这活儿看着小却也离不了我这“小葱花子”的帮忙,父亲用斧头、刨子等工具做好了铁锨把儿,要安到铁锨里的时候,我就会或蹲到铁锨头里,双手紧紧抓住铁锨把儿,父亲则在另一头轻一下重一下很有节奏很有尺度的一下一下将把儿钉进去,父亲用力钉一下我便蹲在铁锨头里往后移一截,院子里传来了我愉快的笑声。父亲给了我多彩的童年。
八十年代,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土地都分到了每家每户,父亲的大家庭也被分解成了三个小家庭。那时候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了妹妹后,妈妈没法下地干活,十几亩田里的庄稼都靠父亲一个人照顾,邻居们建议让我在家带妹妹,可是父亲却说“太小了,还是去上学吧。”再后来我上初一的时候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父母肩上的胆子更重了,儿时的伙伴,也都被家长们认为长大了,陆续或自愿或被迫辍学帮着家长干农活去了,而我的父亲却坚决不允许我辍学,一咬牙三年坚持过去了,弟弟长大了,我也顺利考入了张掖师范学校,从此改变了一个农民的女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生轨迹。
自此,父亲对生活更有信心了,生活再苦农活再累,父亲都坚定信念,一定要让妹妹和弟弟上学,将来考出去,过上比自己好的生活。一年一年播下希望的种子,精心守护着他的美好希冀,盼望着我们姐弟三人长大成人过上好日子。曾经的我也曾不理解你的唠叨,也曾在背后偷偷的翻你白眼,甚至将您的嘱咐抛在了风中……
可是,在父亲节的时候,我多想为您买一份礼物,多想给您洗洗脚捏捏肩,多想带您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