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起身给易先生唱《天涯歌女》,曲调起承转合间明眸顾盼,易先生分明心领神会。我真真切切听到了一个痴情女子无处可藏的内心台词:
「纵有万千风情,我只对你心动。」
那一刻他心里掠过轻微纤细,难以捕捉的悸动与受撩拨而来的震颤。他忍不住抹眼泪。感知被爱是幸福的,何况是被一个足够让世上男人皆神魂颠倒的尤物爱着,且难得她懂他。
想在一起不是她一个人的愿望,可他深知这一份情是「不合时宜」的。一个过着刀尖上舔血日子的汉奸,爱情对他来说太奢侈了。有太多人想取他的命,显然在这个男人的世界观里「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易先生送王佳芝鸽子蛋,与其说是承诺,倒不如说是一份弥补与自我安慰,他深知自己给不了她现世安稳,他和她皆不是常人。
初尝情爱的女子,第一次为自己做主。王佳芝对易先生说:“快走。”那一刻他确定,她是真的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
对于王佳芝而言。留在易先生这样看惯风月的男人身边,说不定他哪天就厌倦了。
王佳芝留在了他心里,成了他心上不敢轻揭的血玫瑰。
生与死重新定义了他们的关系,无论他爱与不爱,爱她够不够深,她的深情皆毫无保留。
「深情即是悲剧,必得以死句读。」
且不问这场民国烟雨里的情事是劫是缘。谁又明明白白知道「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遇到了就不问值不值得。有一个人能去爱,多珍贵。
唯不忘从摩登时代着一袭深蓝色旗袍款款而来的人间尤物,恰到好处的魅。
「你是千岁闲暇,无须悲欢作答,箫瑟年月也作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