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独山,一到寒冬腊月,有村庄的地方,总会飘散出一股浓郁的香喷喷的腊肉味。
这么诱香的腊肉,可是我们独山老祖辈们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的一道手工艺风味美食。它作为独山一道传统特色菜,是独山过年时家家户户桌上必不可缺的一道荤菜。
蒸熟过的腊肉,切成片摆放盘中,肥的肉质晶莹剔透,瘦的色泽红润香嫩,其特有的口感和香味,总是让每一个独山人为之倾心,想之口舌生津,食之肥瘦不腻,是独山老少百吃不厌的一道上好佳肴。
记得儿时,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养有大肥猪。一到腊月二十上去,村子里就象接二连三操办喜事一样沸腾热闹,不时传出猜拳喝酒取乐声。那是村民们要熏制腊肉了,就把自家荞的大肥猪杀掉,猪内杂拿来宴请亲朋好友的闹热场景,待后,余留下的猪肉才拿去熏成腊肉过年。
现在的人们都嫌麻烦,不怎么养猪了,杀猪过年的人家也就为数不多。于是一到熏腊肉的时日,独山菜场里长长几溜儿贩卖猪肉的摊位前,买猪肉的人们前后重叠着,争相抢称自己看中的猪肉,有的买七八十斤,有的买一百来斤,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来来往往,甚是热闹。那些招揽顾客和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彼起交错间滑过耳际,嘈杂喧哗却充满浓浓的年味,激荡在每个人的心间。你看,不几下,那些摆放在摊桌上的猪肉都被买肉的人们抢购一空,最后,卖肉跟买肉的人们脸上都是喜笑吟吟,各自欢天喜地而归。
独山腊肉在熏制上很是讲究,并不是每一种柴火都可以用来熏烤,必须用香松柏枝。这种松柏树在我们家的村前屋后都生长有,要熏腊肉时,我们都会提前几天爬上树去砍下一两梱拿回家待用。
我们在熏制腊肉的过程中也有一定程序,首先把要熏的猪肉全部切成大约两三斤重的长条状,放到盆里,用适量的盐,花椒,白酒揉搓个遍,然后用盖子盖住封存二日,这其间是要让盐,花椒和白酒能够充分的渗透到猪肉里。二日后,把盆里腌好的猪肉用短细铁丝一条一条穿起来,挂到棍子上放置阳光下晾晾,待肉层表面干爽了,就可以开始熏腊肉了。
熏肉时,有的人家买来废旧的大铁皮空油桶,用切割机在油桶下方切割出一个便于递放柴火的方口,里面放进熏腊肉的松柏枝丫,再把穿有猪肉的棍子提起放进桶里,棍子两头搁到油桶上方边上,用纸壳把油桶上空连猪肉一起盖住,这样就可以把桶下方的松柏枝点燃了。记得只能让松柏枝处于似燃非燃的状态哦!那样熏出来的腊肉才能够色、香、味俱全。没有油桶的人家也别急,找个背风处,堆放好松柏枝,弄个三脚支架撑到松柏枝上方,把穿在猪肉上的铁丝圈挂到撑架上,再用厚纸壳把猪肉连三脚支架上半部分都盖住,这样点着松柏枝,也就0K啦!若想要熏出上品的腊肉,那是必须得用十足的耐心伺候在旁,要不火燃大起来,猪肉也会被全部烧掉,那时既费钱又费力的,就白忙乎一场了。而且在熏的过程中要记得翻动一下肉块,这样腊肉才能熏烤得更到位。如果有不方便找松柏枝的,用甘蔗皮,橙皮桔皮来熏烤,一样的可行。熏烤好的腊肉,金黄有剔透感,散发出来的浓郁腊肉香味,能让人情不自禁垂涎欲滴。
经过熏烤的腊肉,其肉内水分在熏制过程中巳经被排除掉了,肉的表层有薰烤时留下的二氧化碳层保护着,能够存放一两年都不会生虫长霉。不过,现在应该没有人家把腊肉存放那么久的时间了,一般春节过后农忙时节,种地插秧时拿来招待帮忙劳作的人们或走亲的客人,也就所剩无几了。
我在外谋生的这些年,也吃过很多地方熏制的风味腊肉,入口时总觉他乡腊肉的味道在我的味觉上没独山的腊肉口感好,也没独山的腊肉这么溢香。亦或许是独山的腊肉在熏制的每道工序上都注入了太多浓浓情意的缘故吧!那独山腊肉特有的醇馥幽郁味儿不光缠绕在我的舌尖,更多的是萦绕在我的心上,经久绵长,挥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