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下班的路上,同事单姐对我说:“每天你写的文章我都看,写得真好!”我笑着说:“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我是三分钟热血的人!”不过听了单姐的夸奖,感觉这要是不写,还真有点儿对不起读者了似的,心里平添了一点儿小小的压力,但同时也有了创作的动力!
有时中午上班,走在路上,安子总会对我说:“妈咪,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小时候,那也就是小米的童年吧!小米的童年是在现在的东明镇七棵村度过的,那时候还叫太平公社大七棵呢!回忆起来,在那个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极度匮乏的年代,可以说我的童年充满了贫穷和苦涩,尽管如此,但是回忆起来,还是感觉十分美好,令人留恋!
大约是八十年代了,我也已经八、九岁了吧!因为上有长姐,下有两个妹妹,在家排行老二,长得还又黑又瘦又小(邻居和亲戚们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小二黑”,当时虽然不爱听,但是也没办法,后来这个外号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销声匿迹了),基本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所以我当时就是“丑小鸭”一只,也就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那种的。再加上老是和家姐争穿的,又眼馋小妹儿有好吃的,所以在外人眼里我不懂事儿,还不爱干零活儿,给邻居和亲属的印象就是特别唧唧儿,又懒又馋的,真的很不受人待见儿(喜欢)。
记得那时,家姐比我年长五岁,我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家姐憨厚懂事儿,温顺善良,是父母亲戚邻居眼中的好孩子。家姐耳边总是一片赞誉,而我却听不到一句赞扬。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寒暑假我们都特别爱去姥姥家,因为姥姥家夏天有瓜园,冬天有姥姥姥爷收的果匣子(就是那种用牛皮纸包的老式糕点),姥姥心底善良还疼爱我们晚辈,总是把她的好吃的给我们。所以要是妈妈说领我们谁去,我们都会乐得一蹦三尺高。有时可下子争取到了去姥姥家的机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那时候都是坐马车或者牛车去姥姥家,姥姥家在现在的柳条乡大白村,估计离我家也就四五十里的路,可是坐马车也得感觉半天时间似的,坐牛车去就更慢了。到了姥姥家,姥姥舅妈表哥表姐出来迎接,看到是我或者老三,都会很失望的样子,问我老妈:“小玲(家姐小名)怎么没来呢?”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能听出或者看出来,自己在亲戚眼里有多么不受欢迎,所以心里就会有隐隐的失落和难过。因此,以后再争先恐后去姥姥家时,家姐就会奚落我:“都没人念叨你,你去干什么?”那时候,还经常三天两头和老三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干仗,受到老妈苕帚疙瘩的青睐。每每和老三打仗,老妈那句:“我的苕帚疙瘩呢?”现在感觉仿佛还言犹在耳似的。听到老妈这么一说,我和老三马上就知道大难来临了。不过那时我比较识时务,老妈打我时,我立马就承认错误,一再保证:“妈,下次我不这样了,你轻点儿打!”老妈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象征性地打两下。可是我家老三呢,她特别倔强,从来不给我老妈认错,我老妈越打她越生气,越打越起劲儿,现在我们姐妹每每提起这件事,还忍俊不禁,当笑料一般,乐得不行!
我那时候有多爱计较呢,举两个小事例你们就知道了。记得有一次姥姥来我家,给我和老三分别做了假鞋,那时候我们都穿家做的鞋,就是用麻绳纳鞋底的那种。因为老三比我小四岁,所以给她做的鞋面前面是烫绒的带了一点儿花色,而我那双鞋面就是普通的纯色,不带花。当时看到我的鞋没有老三的好看,我当时就哭鼻子,不干了,问姥姥问妈妈:“为啥三鑫的有花,我的没有呢?”我现在不记得老妈当时是不是武力解决的,还是怎么安抚我的了。现在想起来,感觉自己也没有个做姐姐的样子,什么都爱争,真有些过分!
记得当时,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再加上我老妈一向节俭持家,过日子特别细,所以总是让我捡家姐穿剩下的衣服穿。虽然我只有八、九岁,年龄小,但是心里不服气啊:凭什么就让我穿旧的,不给我买新的。所以看到家姐添置了新衣服,我就嚎啕大哭,可是无论我怎么抗争,甚至嗓子都哭哑了,老妈也不会给我买。记得有一年夏天,早晨醒来我一睁眼,看到家姐穿着一件白色的确凉半截袖上衣,领子和袖口处都带着小飞边那种,我特别警觉,马上问老妈:“我姐这衣服哪儿来的?”当时姥姥也在我家,她老人家也特别了解我的脾气秉性,知道我爱计较,爱和家姐争东西,所以就和老妈一起骗我说:“在大道上给你姐捡的!”当时我也就相信了,谁知我琢磨了一上午,感觉不对劲儿,又追问和质问老妈:“不对,你们骗我,怎么那么容易就捡到新衣服,就是你们给我姐买的。”老妈一看瞒不过,也就只好承认了:“就是给你姐买的怎么了?你是老二,就穿旧的,家家都这样!别争了,争也不给你买新的!”听到老妈这么决绝地让我断念想儿,我伤心地哭啊,哭,坐在我家房子前边有个小狗窝,在那上边悲痛欲绝地嚎啕大哭,我记得好像是哭了一下午,哭个没完没了,老妈也不妥协,还边打我边狠狠地说:“使劲儿哭吧!哭死也不给你买!”家姐在旁边也不拉着,生我的气,为啥这么和她争。后来,自己可能是在痛哭中明白了,亦或是大彻大悟了,认清了自己是家中老二这个身份的悲哀,所以不再争了,因为感觉到争也争不来,一切都是徒劳,就自我放弃了。这老二的尴尬身份,真的是穿衣服捡剩下的,啥好吃的还捞不到啊!我也只能无奈地认命了!
那时候,夏天屯子里有骑自行车来卖冰棍儿的,好像也就五分钱一根。当时小妹儿也就三岁左右,所以老妈也舍不得花现钱买,因为钱还得留着买火柴洋蜡盐什么的。于是就用鸡蛋来换冰棍儿,也就是给小妹儿换一根,连老三都捞不到。我那时就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地哄小妹儿:“好老妹儿,给二姐吃一口行不行?”这要是让家姐和老三看到,马上会向老妈汇报,于是,我就成了她们眼中的“馋巴子”。记得当时卖冰棍儿的天天在我家门口喊,要是不买,小妹儿就咧呵咧呵地哭,给老妈整得没办法,最后和卖冰棍儿的说:“别老是上我家门口来吆喝来!”老妈厉害泼辣,你别说,这卖冰棍儿的也挺听话,不敢天天在我家门口卖了。到了冬天,就是用玉米换麻花了,也是给小妹儿一个人吃,老三因为比她仅仅大两岁,所以偶尔也能吃着一段两段的,可真是可怜我了,一口也吃不到,当时感觉那红通通油汪汪的大麻花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啊!馋得我真的是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希望小妹儿吃不了,能给我剩两口。
这就是我的童年,虽然回忆起来满满的心酸和悲催,但是尽管如此,我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因为感觉那时候有老爸老妈在,他们勤劳朴实,节俭持家,辛辛苦苦养育我们姐妹四人,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幸福快乐的日子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