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读王阳明之入京无门(2)

文/时光

昨天读到,平定朱宸濠之乱后,王阳明就被遗忘在了角落。没有人想起他,更确切来说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想起他。这样的局面主要是两方面原因:

第一,王阳明立下了百年之功,他的思想和能力更是深不可测。一但被朝廷重用,恐怕某些一二把手就要睡不安稳了。

第二,王阳明的心学讲求解放思想,遵从本心,在当时的主流思想(朱熹理学)的拥护者看来就异端学说,价值观层面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仕途失意的王阳明倒也看得开,国家不需要自己,那就安安心心办学讲课,传播自己的心学。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王阳明专心讲学的同时,朝廷里也掀起了腥风血雨。这一切要从嘉靖帝朱厚熜进京说起。

明武宗朱厚照驾崩后,优秀的政治家杨廷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江彬、许泰、张忠等小人;排除王琼等政见不和的异己;轰轰烈烈地迎接自己精挑细选,目测可掌控程度最高的新皇帝入京。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那么美好。

照例,新皇入京,资格最老、话语权最高,且还是新皇恩人的杨廷和要给这位新皇一点下马威,以巩固自己说一不二的地位。

如何给下马威呢?杨廷和的做法是按照太子礼迎朱厚熜进宫。怎料朱厚熜年纪虽小,却不是省油的灯:“咋地?你是请我来当皇帝的,我来都来了,你又要用太子礼迎我进宫,几个意思?”于是朱厚熜放话了,我是来当皇帝的,如果要用太子礼迎我,那我不奉陪了,这个太子谁爱当谁当。

这话朱厚熜可以这么说,杨廷和却不能这么做呀!最后,杨廷和不得不做出妥协。第一回合,朱厚熜完胜。

第二回合:

朱厚熜继位的第五天,礼部接到这位小皇帝的命令:拿出适合于他父母的大礼和称号的意见。

这是朱厚熜注定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他不是先皇朱厚照的儿子,他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既然做了皇帝,那按常理,他的父母必然是太上皇和皇太后。

这个看上去很简单明了的小问题又是一个很棘手的大问题。

在杨廷和看来,当今圣上的父母不能是太上皇和皇太后,因为他的帝位是从朱厚照那里得来的。朱熹说过,继承别人的皇位后,就要称此人为父,这是天理。而对于亲生父亲,就不能称为父,可以称皇伯、叔父。朱熹总结说,如此一来,正统就明了,天下人对皇帝的尊崇就到达极限,天理就昭昭了。

杨廷和拿出自己的见解:朱厚熜应该效仿北宋赵曙(宋英宗)称呼父母的方式。

朱厚熜却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说:“我和赵曙的情况不一样,他是早已入继赵祯膝下的,赵祯活着时,赵曙就已经称赵祯为父,而且还当过太子。可我从未入继过朱祐樘,也从未被立为太子,所以我不必遵守儒家理法。”

于是乎,朱厚熜坚持要称呼自己的父母为父母,杨廷和等理学臣子坚决不同意朱厚熜称自己的父母为父母,双方由此展开了空前的激战,这就是明代历史上最动人心弦的“大礼议”。

这件事情看上去和王阳明并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它确实发生了一些关系,它如一阵风刮到了远在江西的王阳明。

发生关系的原因也是两条,和前面被故意遗忘的原因非常接近:

第一,朱厚熜想认自己的父母,无奈自己势单力薄。再如何犟,也难以抗衡树大根深的杨廷和,就在一次朱厚熜差点被气歪鼻子的时候,他的亲信向他提议重用王阳明。因为王阳明有累累功劳,有门生上千,恐怕只有他能抗衡杨廷和了。

第二,王阳明的心学讲求解放思想,遵从本心。虽然他没有公开站出来支持朱厚熜,但某些话里话外得知,在王阳明看来,他是理解朱厚熜的。


时光碎语:

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王阳明还是那个王阳明。南赣匪患时,朱宸濠叛乱时,他是帝国之魂。问题解决后,他又是朝廷重臣们不愿意提及的小透明。如今,因为大礼仪事件,他再次被朱厚熜想起,欲作手中一把利剑。

在环境面前,个体永远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得失也不过是一时的幻象。想明白这些后,不如跳出当前的局,做最真实的自己。


被朱厚熜想起来的王阳明是否会迎来新的机遇,面对变化他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们明天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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