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叫吃饭，坐地铁去。刚出地铁口，见一优雅而略带憔悴的女子在对面卖花。走近看，小推车上布置得整整齐齐的，多是多肉和一些小型的绿植。
我一眼就被近前的一种绿植吸引：刺茸茸的，几个球儿团在一起，上冒小白花，我以为是仙人球。把仙人球养到开花，不容易！凑近看，才知不是。小白花不很精神，但点缀在毛茸茸的绿球上，能给人以清新雅洁之感，一如这女子般优雅而略带憔悴。一时心生爱怜，遂问：“这个开花的？”女子从旁边提起一只纸袋，打开看，绿茸茸的球儿插在装水的瓶子里，花儿从绒刺间钻出。她指着小白花说：“你看，这边上又要长出花儿来了。”问价，16块，因为带了瓶子；边上有用纸包装的，12.8。还价，11块吧，她说“行啊”。见她爽快，我竟有些悔意，忙改口说10块吧。女子说，不能，我拿来就贵，我只赚你两块钱。不过，我还是10块钱强买了。
心生欢喜。怕它蔫了，忙到附近超市买瓶水，用瓶子来插花。嫌农夫山泉的瓶子不好看，买了瓶饮料，花了五块，三口两口灌下去。来到小饭店，忙找小姑娘要剪刀，把缠好的花束拆下来，再去洗饮料瓶。当我把花插入瓶子里时候，球花分离，这花儿不是长在球儿上的，而是另外的一枝！我想，美女不会骗我吧，它们或许就是一种植物，大概长大了，开花的时候会生出枝条来吧。也有些不除疑，打开“形色”来查，茸茸球叫须苞石竹，开花的叫绿石竹。虽然有亲缘关系，却不是一种植物！不觉恶从胆边生，暗骂一句，妈的，被骗了。心里想着，等返回时如果她还在，奚落她几句。
我把瓶花放在窗台上，退后看看，绿球白花，素净淡雅，一如那优雅而略带憔悴的女子。也就十块钱，能给人带来清新的感受，也算值了，不觉顿消嫌弃，心生欢喜。由此又想，在这随时可能洒下雨水的梅雨天气里，已经傍晚了，一个女子还在地铁口卖花，不容易啊。就算一天卖出30份，她也不赚几个钱，她只是为了多卖一单吧。我脑子里又浮现出她优雅而略带憔悴的样子，不禁心生爱怜。
2024.06.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