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中随风飘散的痛

老弟又给我发信息:“姐,好难,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拿着手机,看着这一连串的文字,噤声无言,老弟是一个高三在读生,成绩不是很突出,却有着难以调教的火爆脾气,这个月已经是他第三次给我发这种信息了,可笑的是,我带过那么多学生,对别人一套一套的理论,拉那些所谓的失足者回归正途,却被老弟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或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阶段吧,我始终记得,高三那年,自己绝望的快要疯掉,班级排名的一次次下滑,老师的不管不问,父母一句句的安慰,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堆学生之间的懵懂青春,明明生活不是电影,我们却依然把它按电影的方式演下去,可笑至极。

朋友说:“我好羡慕你的高三哦,惊心动魄的,起码你还有那么多经历,不像我,就像一滩死水,波澜不惊,平淡无奇。”我笑笑不语,如果可以,谁不愿意过的平淡洒脱,谁愿意在高三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光不知所措,就像无根浮萍,到处漂流。

那年,“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横幅随处可见,“贵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的字样早成了我们脱口而出的名言。一切仿佛就像昨天,一场梦醒,仍身处那日渐紧张的高考生活,一抬头,生物老师那依稀可见的几根头发还在眼中摇摆,一回眸,侧颜的他一如既往的好看着,但生活终究不是童话,该给你的一巴掌不会因为你是主角就会被骑士拦下来,更何况,你只是自己的主角。

那年,自己懵懵懂懂懂,无所畏惧,有什么就说什么 ,任性到无法无天,却也傻的可爱,大家都当我小孩子心性。霖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生,拥有一米八的身高以及让人羡慕的篮球技能,笑起来眼睛里盛着光,是所谓的男神代表,然而碰巧的是,男神坐在我后桌。就像所有的电影情节,我和男神天天上课传字条,慢慢的两个人开始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然而我们都知道,高三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刻意的去阻止事情的发展,或许,那个时候,我们都认为,毕业之后就能在一起吧,他喜欢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拍拍我的头,会在我难受的的时候轻轻告诉我什么都会过去的,会在我和其他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无条件的站在我身后,我冬天怕冷,他会脱下自己的手套给我带上,会像变魔法一样给我变出来暖手宝,动不动就说我傻,会和我一样幼稚的签下一辈子坐我后面的契约书,在大家打趣的时候会微微扬起嘴角,我们都傻乎乎的以为,这就是一辈子,直到班上开始传出丹喜欢霖的消息。

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成绩亦是可人,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比我漂亮,还比我讨喜,和班上所有的男生打成一片,这其中包括霖,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好朋友。大家会开始开玩笑说:“霖,管好你家的丹。”霖听了就争辩两句再无其他,但是丹那炽热的眼神却瞒不住人,年少的喜欢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少年就变成了别人的某某,我问霖是不是也喜欢丹,霖很认真的告诉我从来没有过,只是同学之间的玩笑而已。我却偏要执拗的认为霖就是对丹有意思,开始疏离他们两个,毕竟,一个少年纯粹的喜欢眼里容不得沙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若有若无的疏离,霖开始与丹保持距离,丹一脸不甘的来找我,美名其曰我和霖关系好,让我去撮合她和霖,那天,我失魂落魄的登上qq,像个傻子一样当月老,霖问我什么意思,为了那小小的自尊,我始终没有说出那一句喜欢,第二天,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丹亦是如此,或许是连上帝都偏爱丹吧,班上又开始一些莫须有的谣言,而我莫名其妙成了所有人针对的目标,他们说,因为我的介入,霖对丹的喜欢熟视无睹,他们说,我和霖闹矛盾,让丹做了挡箭牌,他们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一瞬间,我成了过街老鼠,同时,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我开始害怕,开始逃避,开始在意别人看我的眼神,我开始学会逃课,开始变得嗜睡,在深夜无人的时候默默哭泣,却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我怕,我怕他们会怜悯我,于我而言,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从那以后,我那本来就不突出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差,拿着可怜兮兮的成绩单心中总有一种负罪感,特别是在父母面前,总感觉自己对不起父母的付出,那个时候绝望成了一种常态,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只能看着成绩一步步下滑。后来,霖又开始来找我,他告诉我,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同一所大学,一起去湖南,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但是我们都很清楚的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东西在我们懦弱的时候就已经变质了。

高考那几天,天气很好,没有暴雨,没有烈日,我考上了不是很好的大学,一个人背着包去了所谓的远方,霖高考发挥失常,决定再来一年,就这样,我们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走了下去,没有郑重的告别,也没有泪水和微笑,有的只是一脸平静,那些青春中所有的痛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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