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到家里时,一般都很晚了,家就在那灯火阑珊处。
第二天还是习惯早起,还是习惯性地站到客厅的窗子前,远处是一幢又一幢的高楼,眼前是自己种养的花花草草。忽然,一抹红色跳进了我的眼、我的心,原来,百合开花了。一共有四朵,还是红色的。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孩子高一时从同学那里带回了三粒黑黝黝的百合种子,特别开心,十分认真的将其种在花盆,放置在阳台上,还叮嘱我们,一定要记得给它浇水。
时间一秒一分、一天一月地过去,又经历了春夏秋冬。两年过去了,可那个种有百合的花盆,始终不见有东西长出来。我一度以为种子是假的,或是水货。时光慢慢溜走,我将注意力放在读高三的孩子身上,已经渐渐地把百合给遗忘的时候,它竟然神奇般地发了芽,三株嫩嫩的苗子破土而出。
孩子上大学了,它又默默无闻地长了三年,我们对它开花没抱一点希望。可今天,它就这样开花了,三株苗子,其中两株苗子上各开了一朵花,还各有一朵含苞待放。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女儿,女儿特别开心,说:家有喜事。
把这个消息发了个朋友圈,有朋友说:六年修成正果。
是啊,从播下种子到花开四朵,真的是六年的时间。三年出苗,然后三年才开花。六年里,心生希望,一次又一次。六年里,心生失望,还是一次又一次。没出苗的三年里,每次整理阳台,每次想把那个花盆种上别的花卉的时候,女儿都不让动,因为在她心里,那几粒种子还活着,我们也只好作罢。但是,每到春天,每隔一周,我都忍不住用花铲刨开土壤,看看种子发没发芽,就这样也是一次又一次。时间久了,真的没再抱任何希望,只是习惯性给它浇水,死马当作活马医。孩子高三那年,它真的出苗了,可我一点惊喜都没有,可能是寄予了太多希望,这个时候就感觉是理所当然一般。
百合种子发芽了,孩子也去武汉上大学了。还是那个阳台,还是那个环境,还是那些土壤,还是一如既往地浇水,于是,百合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生长。我开始观察,发现每粒种子每年就长那么一棵苗一根茎,可能缺肥吧,长也长不高,就50cm左右,叶片针形,外观优雅,一枝独秀。叶子之间,又长了一颗一颗的黑黝黝东西,可能是种子吧,我到现在也还没搞明白。
前一段时间,我在中坝、上龛、九道等乡镇注意到,野外的山坡上有很多这种百合,花开得正好,有红色的,有白色的,我这才搞清楚,这就是野百合。在九道乡卫生院对面的一户人家,我看见了种在花盆里的百合,有四株,每株都有中指粗细,高都在1.8米左右,顶上开满了花,很是让我吃惊,也再一次颠覆了我对百合的认识,原来,百合还能长这么高。
再看孩子种下的百合,三年才出芽,又过三年才第一次开花。这个过程不仅有些漫长,还考验人的信心、耐心、意志和毅力。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孩子的坚持,也许我早就放弃了百合;如果不是抱有希望,也许不会经常松土浇水;如果不是持之以恒地浇水,也许种子早就干死了。这些百合,虽然不以我的意志发芽、开花但不放弃、不抛弃,才会有今天的绿叶和鲜花,才会有让人欣慰的结局。
生活也本该是这样。
其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粒野百合种子。我们都会有春天,或早或晚,或近或远。
只要坚持,就会有那么一天。
作者简介:程长明,男,湖北房县人,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十堰市摄影家协会会员,现就职于房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爱好文学,擅长新闻宣传,文学摄影作品散见于《中国劳动保障报》《中国作家网》《湖北日报》《劳动月刊》《十堰日报》《十堰晚报》《十堰周刊》《十堰作家》《今日房县》《神泉》《御风秦楚》《房县文学》《新长江文学》。作品收录入《房县五十年》《房县家风家训》《战疫》《房县年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