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河圆梦】第12章（下）
手术未卜，愧疚幸福
——一部特写父辈火热年代的长篇小说
作者：牛国君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如同一道沉重的闸门，将钱万里与儿子的命运隔绝开来。就在这时，顾青连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向后一仰，昏倒在地。鹏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母亲，焦急地呼唤着父亲。
钱万里闻声回头，只见妻子脸色苍白如纸，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呼唤医生，将顾青连送往观察室。医生检查后，告知只是因过度劳累和缺乏营养所致，需好好休息并补充营养。钱万里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他嘱咐鹏丽照顾好母亲，自己则匆匆返回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儿子的消息。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刀割般难熬。钱万里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眼神坚毅却难掩内心的焦虑。他深知，泪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他必须坚强。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出，摘下口罩，神色凝重。钱万里一个箭步冲上前，急切地询问儿子的状况。医生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雳，告诉他儿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可能面临语言和智力方面的障碍。
钱万里如遭雷击，血红的眼睛紧盯着医生，双手紧握成拳。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儿子明明已经醒来，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医生耐心解释，由于脑部受伤过重，尽管保住了性命，但留下了难以逆转的后遗症。
这时，顾青连和鹏丽闻讯赶来。顾青连看到丈夫蹲在角落，心中已猜到几分，失声痛哭。鹏丽则急得直跺脚，眼泪簌簌而下。钱万里强忍悲痛，站起身，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不能倒下。
他走进手术室，被护士阻拦后，只能退出来，走到妻子身边，强颜欢笑道：“孩子没事，你就放心吧。”然而，顾青连却像疯了一般，抓着钱万里的衣襟嚷道：“你骗人！你骗人！”说完，又大哭起来。
钱万里和鹏丽将顾青连搀扶到病房，钱万里向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回学校去。鹏丽虽然担心，但知道父亲说得对，自己不能落下学业。她强忍着泪水，告别了父母，返回学校。
病房内，钱万里坐在顾青连床边，看着她疲惫苍老的模样，心中痛楚不已。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回忆起她曾经的青春美丽，如今却因操劳而容颜尽失。钱万里深感愧疚，他意识到，无论自己在外面赚多少钱，都无法弥补对家庭的亏欠。
他想到儿子的情况，更加坚定了留在家的决心。虽然之前曾跟邓中华提过可能不再回去的话，但那只是随口一提，并未当真。现在，他清楚地知道，家庭的温馨和快乐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他决定，不再离开这个家，要在村里着手干事业，为儿子的将来创造更好的条件。
钱万里看着熟睡的顾青连，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感激妻子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坚守，也愧疚自己未能给予她足够的陪伴和幸福。他暗暗发誓，要用余生来弥补这些遗憾，让家庭重新充满欢笑和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