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福气”,母亲常夸那些将军肚的街坊邻居,笑眯眯的讨教好吃食。
“咱也烙个麻酱饼配上豆汁,吃一回京城特色”,鱼香午时闲看《钟鼓楼》前言,就口水直流,对着父亲合书谈论。
“麻酱饼?”母亲在脑回路里搜索,是谁来着?提过这饼。
父亲迷茫,“净瞎想”,嘟囔一句,该干啥干啥。
鱼香咂咂嘴,拍拍手里的《钟鼓楼》,“书中自有黄金屋,美食攻略就在书里”。
“对了”,母亲想起来了,刚从北京带孙子回来的黄校长提起过,“北京臭豆汁配腌菜和焦圈麻酱饼,好吃”。
父亲竖起耳朵,当真在回忆,似乎是说起过,还是自己问的。“噢,想起来了”,父亲恍然大悟,不屑地撇撇嘴,“啥麻酱饼,是芝麻酱油饼”。
鱼香窃喜,“原来老爸会啊”。
“唉?就是”,母亲似乎想增肥,“咱烙烙?”
父亲看母亲,“你不是最爱吃葱油饼,芝麻酱饼有啥好吃的”。
“换换口味”,母亲跃跃欲试,“咱调点蒜汁蘸着吃,说不定就和塌菜馍一样呢”。
“咱可不是吃蒜面条”,鱼香惊异与母亲的思维,难不成想到了芝麻酱蒜面条的味道?
“那有啥”,母亲理直气壮,“芝麻酱夹馍谁没吃过,好吃吗?蘸一层蒜汁泡泡,不比那香”。
鱼香无语,看父亲。
父亲是行动派,不声不响和面去了。
鱼香电约香妮来尝京城特色,自己拿瓶,甩甩晃晃,一脸从容去买芝麻酱。
父亲实诚。涂酱、卷、到处流,捂东补西好不容易进锅,香气扑鼻,却黑一坨黑一坨糊焦。
父亲又包包子一般,团酱,小心翼翼的擀开,谁知轻拿轻放时意外有个气包,父亲一按,芝麻酱出来了,流了一锅。
母亲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来”,撸起袖子加油干。母亲涂得薄,擀油饼似的做,芝麻酱咕咕叽叽在面饼里叫嚣,着实难伺候。不过,母亲耐得住性子,摸摸索索也成功了一个接一个。
一锅饼烙了个把钟头,鱼香吃时无语直皱眉,这是酱包还是麻酱饼?咋个和书中描述的不一样?鱼香看香妮,香妮直撇嘴,却不吃麻酱饼,单挑纯发面饼夹咸菜,吃得不亦乐乎。
母亲也摇头,偏听偏信,瞎掰了半瓶芝麻酱。
只有父亲,乐呵呵,浑然不觉有啥不好吃,大口嚼得香,大智若愚絮叨,“粒粒皆辛苦,浪费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