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樱桃成熟,黄的、红的,挂在枝头,分外夺目。樱桃大约是三圣一年中最先成熟的水果,早春开花挂果,从开花到果实成熟仅需40余天,比年前开花的枇杷成熟得更早。
农历三月,恰值育秧、插秧季节,家里有一农田旁边恰有一树樱桃,小时候每逢父亲耕田插秧,我必跟随前往,不为消遣时光,只是为了接近那树大樱桃。年少时脸薄,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父亲不知我喜欢吃樱桃,我也不说,趁其不备溜到樱桃树下摘上几颗。樱桃树长在学生放学上学必经的路上,在遭受周五与周日男孩子们的“扫荡”之后留在树上能吃的樱桃已经所剩无几。这也像一个既定的仪式,每年樱桃成熟的季节随父亲去田里,有理直气壮接近樱桃树的理由。如今已是成人,也能识破小孩子的把戏,而当年樱桃树的主人看破不说破的宽容让我至今仍难以忘怀。
老家的樱桃有两种,一种是野樱桃,果实较小,完全成熟之后的颜色是暗红色,略带一丝苦味,在太青山看见很多;另外一种是良种樱桃,怎么来的我倒真不清楚,在我儿时它就开花结果了。良种樱桃果实较野樱桃大,成熟之后是黄色或者其他色,口感比野樱桃好,外观和野樱桃的差别还是挺大,基本上见过一次都能区分开来。我家屋后竹林也有几棵野樱桃,很多年我从开花就一遍遍往竹林里跑,就是不见它挂果。父亲解释说是竹林遮阴光线不好,我也曾请求他的帮助把樱桃树从竹林里移植出来,成人永远不懂小孩子的世界,他永远不懂我为什么对那样一棵几年都不挂果的樱桃树情有独钟,永远不懂乡里乡亲家里都有樱桃树为什么还非要把一棵已经枝叶茂盛的樱桃树移栽出来,永远不懂一个小孩子家里有樱桃的自豪与吃樱桃的自由自在。在父亲拒绝我的请求之后我也用小铲子去挖过,杯水车薪,全然无果,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已经一两米高并且开枝散叶的樱桃树也确实不再适合移植。
昨日恰逢在超市看见售卖的国产大樱桃,单价近100元/斤,很多年没有在家吃过樱桃了,清明节尚未成熟,五一又已过季,没有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去享受山间的樱桃。
读大学之后接触了山东大樱桃、进口车厘子,口感比家里的樱桃好很多,而我怀念的是儿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