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仪最终同意了,这其实真的由不得她。自从两年前大姑娘救了她,她的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假扮大姑娘确实很容易,她为人素来清冷,下人们都不敢正眼看她;庶妹与她不亲热,几乎不来院里找她;兄弟则是都在前院,自然也不会来找她;本是至亲的父母,看来也像外人一般。小仪每思及此,对大姑娘又心疼几分。
小仪认命的躺在床上,床很软,被子很大很暖和。难得的舒服让小仪心里的忐忑去了几分,心一安,竟然就此睡去。
一觉醒来,看见大姑娘正站在床头,披着从纱窗泻进屋内的清冷月光看着她。小仪忙坐起,正要行礼,大姑娘只是摇摇头按住她,温柔从眼底漫出。小仪竟然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亲,也是经常这样温柔地看她......
再次醒来,阳光已经照进屋内。小仪惊觉自己误了上工的时辰,忙要下床,方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此时,月雅已经走了过来,软软地声音,动听婉转:“已经向上屋告了病,你且歇着。”
听得动静的月风和月颂也进了屋来,月风说:“不知姑娘是个什么情况,可还顺利。”
月颂乐观地说:“这都一晚上过去了,如若有事,大爷必也会过来知会一二。姑娘是极有分寸的,又有大爷从旁周旋,想必是无事的,咱先守着自个这个屋子。”
月风长叹一声:“咱们姑娘这也真是太有主意了。若这小将军性情不好,人品不佳,传将出去,咱们姑娘可怎么办?”
月颂微微一哂:“你可别这样作态,姑娘嫁是不嫁,嫁与何人,本不是你我操心得了的。这小将军同大爷交好,大爷对其人品赞不绝口,必是差不到哪儿去。姑娘这番亲自探问,是为着本心,不愿亏待自个。人品好又如何,天下的好人多了去了,要咱姑娘喜欢才成......”
月雅忙打断:“快打住,瞧你嘴巴里都说了些什么,真是被姑娘惯得你无法无天了。若是被其他有心人听了去,还不说咱姑娘离经叛道?你可别给姑娘惹祸。”
几个人你言我语,竟没给小仪插嘴的空档,小仪只得听她们唠嗑。
外面有人叩门,一个声音咕哝着:“这大白日的,咋关着门?”四人一惊,月风忙将小仪扶着躺下,月颂迅速把床帘放下。月雅连连应着,手上一杯茶水泼在床前,然后放下茶杯方转身去开门。
原来是上屋大夫人身边的茉珠,月风小声说:“姑娘刚不舒服,喝了点茶,吐了,我们正收拾呢。”
茉珠也小声地说:“这是怎么了,昨日还看见姑娘在亭子里作画,怎么就说不好了?”
月风编着说辞:“快莫说作画,想必就是在亭子里吹了风,受了凉。昨儿夜里就说肚疼,早上也吃不下东西。”
茉珠有点担忧:“夫人使我来问,既是如此,可请了大夫?”这些自是已经安排好的,月风虚应着。
正说着,大夫就来了,茉珠随着一起问着情况。大夫号完脉,很配合地开了一些补药,然后对几人说:“这两日是关键,吃得下药就无大碍,多多休息为宜,不得太过忧心太过操劳。”
茉珠待送走大夫后,对月风几人交待两句,匆匆回去复命了。她倒是没搞明白,大姑娘这是忧的哪们子心,操的哪们子劳。
几人松了一口气,忙又关上门。
随后陆续来了两拨浩浩荡荡的探病大军,一个娇滴滴,一进屋就哭喊着往床边扑,唬得众人忙好言相劝;一个怯弱弱,一进屋就泣不成声,摇摇欲坠,急得众人忙上前扶住。
小仪默默地流着汗:阿弥陀佛,这若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风雅颂三人也暗自轻拭一把冷汗,打着哆嗦,忍受煎熬:明明不是真心交好,却在这儿哭哭啼啼作姐妹情深。唉,何必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