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时候,我因为遭受年轻时比较大的打击,在南方的爸妈家里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决定回家乡自住。那段时间人生比较黯淡,身体不好,恋情受挫,三观被揉碎了重建,我不愿受任何外界干扰,包括爸妈,于是只身一人,回到阔别了5年的家乡,等在火车站的,是我的这四只朋友。
彼时的他们,阿欢、眼镜和美霖已经参加工作,阿吉继续准备考研,加上我的回归,五个人高中之后的第一次完整相聚,中间隔了4年。而这4年,正是我们从初入职场的小白,初尝恋情甜蜜与苦果的小女生成长为对生活的一地鸡毛有所了解的女子。
就像《请回答1988》里一样,阿泽棋场失意,心理负担很重,大人们忙着安慰,越安慰,越在乎,而唯有朋友们才懂得如何让他释放,一个人的心境,很多时候真的只有好朋友才懂。
我回到家,他们一如往常,没什么安慰的话语,除了接风那一顿饭之后,每个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只是,总会有这个人或是那个人突然造访我家,带着一双男鞋放到玄关,再安排师傅给我上了防盗窗,完事之后搬来桌椅板凳,零食面包,打包的饭菜,和我东一嘴西一嘴地扯闲篇儿。有时我会在某个午后突然接到阿欢命令的电话“干嘛呢,我做了辣酱味的肉松三明治,家里没人,今晚陪我吧”,“什么怪口味,谁愿意吃啊”,说完了,我还是收拾妥当,直奔她家去了。
彼时阿吉也同样暗淡,考研两年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司考证也准备备战第二年了,我们两个就每天相约去小镇上的图书馆自习,中午眼镜上班的地方离图书馆很近,她陪我午饭,如果眼镜有事情,乖乖女的阿吉就叛逆一回,留下与我吃饭。
遇到小年儿和春节,还有正月十五最热闹的灯节,美霖就会劳动他家的母亲大人亲自下厨给我炸元宵、熬皮冻,再炖上一只鸡,撕下鸡胸脯上最好的那片肉,打包自家做的泡菜,走过两条街,穿过大广场,隔着老远地给我送过来。
想一想,那一年的冬天,确是我们五只聚会最多,也是我感觉最最温暖和舒心的一段时光。
第二年,我回到大连,阿吉考上研究生,我俩离开了小镇,自此,这5人的相聚更显奢侈。即便是住在一个镇子上的那三个人,彼此仅隔20分钟脚程的距离,想聚齐都要待上个把月儿的。
于是,我们就这样隔着山和大海,心里装着彼此,生活着。
这中间,我们经历了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子,眼镜的爸爸过世,每一次,都是互相默默陪伴在身边,无需言语。
今年9月份,阿吉要结婚了,借着这个由头,我们五个平日忙着各自家庭的人终于可以相聚,排除万难,提前几个月跟家里打好招呼,即便那几天雷电交加,冰雹飓风,也不负此约。
这是自2014年之后,相隔了又4年的一次重聚。
人生就这样流淌着,我们用聚会丈量着彼此的成长,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人生恣意,多得是畅快淋漓,年龄大了却发现生活中有太多的牵绊和无奈,好在我们都彼此扶持着走了过来。
2019年,真是个让人期待的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