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忙完工作,到家已半夜,累到极点,疲惫却失眠。天还没亮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几点星星,沉默闪烁。人在苏州,这里的人们说:冬至大过年,从这一天开始,黑夜变得漫长,白昼短暂,乌龟开始迟钝,该冬眠了。人类世界里的匆匆,好像集中在最近,又似乎到了回头看回头思索的时候。
2020年最后10天,这一年的我,像身在2016年的伊尔库兹克,积雪压在白桦林,寒冷让空气有了颜色,我在零下三十度的贝加尔湖,深夜亲历地震,新闻说不远处发生坠机,冰面裂损。每一次有惊无险,仿佛藏着伏笔。希望这种词,从前觉得像平安,或者如意这类吉祥话,用来客套或祝祷就好,如今明白,原来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期待。即使是在最冷的天气,最沮丧的深夜,如果明天还有事要忙,有人要爱,有愿望要实现,好像现实也并非不堪重负。
工作伙伴说,我是一个温暖聪明的人,可这一年,其实我觉得我是悲观的,虽然因为骄傲和持重,极少人见到我的脆弱和崩溃,但我的心里知道,那些失望的失去的,就像连星光都没有的长夜,黑暗吞噬了一切,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想要,努力去拥抱这个世界,毕竟,只有让今天活在未来,才能离开过去吧。
冬至,据说不吃饺子耳朵要遭殃,晚上和姐妹聚会,泰国菜没有饺子,女司机不能喝冬酿酒,竟有些馋了,后天回南京,那里有最初的天真和最后的单纯,下个月应该去山西出差吧,突然发觉,原来很多的时光,真的就那么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