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朴之语
春天,将军府的后花园中桃花开的正艳。园中传来几个丫鬟急促的呼喊声,小姐你别跑呀,奴婢都追不上你了!”那边不能过去,园子外就是河流,小心!”
若雪回头看着追赶她的丫头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掩唇而笑,平时让你们习一点功夫尽偷懒,现在知道功夫的重要了吧?
徐若雪的爹爹是护国大将军,膝下一子一女,儿子随着父亲常年镇守边关,立下不少军功拜少将军之职。
徐老将军对儿子严厉,唯独宠爱小女儿若雪,她从小读书习武活泼好动,若雪刚过笄礼,趁着春色满园她来到了这片桃林,有棵大树枝丫茂盛桃花开满枝头,好多桃枝都不受约束地向外延伸舒展开来。
若雪很想看看园子外面是哪般景象,轻巧地爬上了大树,果然外面有一条河,水波清清,有几只小舟缓缓而行,和画中画的一个模样。
若雪看的兴起,想折几枝桃花枝来编个花环戴头上,她轻移脚步踩着向外延伸的花枝,伸手准备折几枝桃花枝,没曾想脚下的树枝太细,她一脚踩空坠落下去。
丫鬟们大声呼唤着:“小姐!”干着急束手无策。
小河上一叶小舟缓缓行驶,前面站着一位翩翩公子,俊眉朗目神采奕奕,他看着园子墙头上伸出那娇艳的桃枝,心情大好。
随口问随从:“这大户人家是哪位官员的府邸?”
“回王爷,这是护国大将军徐老将军之府。”
话音刚落,就听到园子内女眷们吵吵嚷嚷,发出急迫的惊呼!
再看时一位妙龄女子,身着桃花般的粉色衣裙,衣袂飘飘落了下来,眼看就要落水,公子双脚轻点小舟飞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女子。
若雪坠下时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双目紧闭,没有预期落入水中的寒意,而是感觉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公子看着怀里女子的容颜,娇嫩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美得移不开眼。
若雪慢慢睁开那清泉般纯净清澈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无比的帅颜。若雪花痴般地呆呆望着帅公子,忘了此刻自己还被这位公子抱在怀里!公子已经稳稳飞回了小舟上。
俊公子双目含笑说:“请问小姐高姓芳名家父是谁?”
若雪这才惊醒,忙离开公子站好,屈膝一福答:“我乃护国将军之女,名若雪,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请问公子姓甚名谁,日后定让爹爹重谢。”
公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兄弟中排行第九,就叫我九公子吧。如小姐不嫌,可否与在下同游共览山水后,我便送小姐回府如何?”
若雪很高兴有人邀请,还可以泛舟河面观山水,这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便当下应允。
小舟缓缓而行,九公子命随从搬来古琴,手指轻轻抚过琴弦,随着琴声律动悠悠吟唱起来:
清清河水泛轻舟
淡淡峨眉山重影
点点桃红落娇娥
飘飘衣袂随风舞
纷纷落英似若雪
窈窈女子君子求
琴声止歌声落时 ,若雪听的如痴如醉,真是余音绕梁久久不曾散去。
若雪与九公子喝茶吟诗玩儿的不亦乐乎,眼看天快黑了,九公子送若雪回府。
临别时邀约:“我这几天都会来这里游览山水。如,若雪小姐有雅兴共游,实乃在下三生之辛,愿与姑娘吟诗作赋,共赏山水之美景。”
若雪犹豫了一下答:“我一个姑娘家爹爹不允我抛头露脸,多有不便,不过能与公子赏景吟诗,我甚是欢喜。我会扮男装出行,公子可在那桃树下等我。”
九公子说:“那明日巳时我在桃树下等你。”九公子双手合拢一揖踏上小舟徐徐远去。
若雪回到将军府,管家正指挥家丁们继续寻找小姐。“小姐回来了!”若雪的贴身丫鬟碧萝惊喜一呼,全府上下一阵欢腾。
管家过来一揖说:“小姐,你可算平安归来,我也好向大将军有个交代,不然我有愧大将军嘱托啊!以后玩耍时切记带几个家丁也好护你周全。”
若雪轻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我注意些就好,不必担忧。”然后一脸愁容说:“这外面春光正好我在园中憋闷,想去一览山水美景,你可有办法帮我?”
管家一脸紧张深深一揖:“大将军嘱咐在下定要看护好小姐,小姐一个女儿家不宜抛头露脸,此念欠妥,忘小姐三思啊!”
若雪小嘴一撅:“就知道会是这样,罢了!我不去就是。”转身回了闺房。
碧萝赶快端来点心,沏茶倒水慢慢劝说:“小姐,咱们园中什么景没有?还用去外面看那荒山野岭吗?女儿家出去怕招来事端,实在欠妥,小姐理应安心在园子里玩耍才是。”
若雪饮了口茶水,静默思索根本没听到碧萝说的话。想着今天与九公子的相遇,同游吟诗作赋,心情大好笑出声来。
碧萝看着以为小姐听劝了,正要去端晚膳。“碧萝,你帮我去拿套哥哥的衣袍来。”若雪主义已定她要男装出游,这样就没事了。
碧萝诧异:“小姐,你要哥哥的衣袍做什么?”
“你快去拿来便是,不必多问也不得和管家说起此事。”若雪催碧萝拿衣服她一刻都不想耽搁,明日巳时一定要赴约。
春城水暖波光粼粼,小舟缓缓驶来,九公子深吸一口气闭目细品桃花香,随从禀报说已经到了桃树下,九公子吩咐:“在这里停下等着就是。”
巳时已到,九公子紧盯着那棵枝丫伸出墙外的大树,期盼若雪出现。只见一眉清目秀身着藏蓝衣袍的小生爬上树,向小舟张望,九公子担心若雪落水,飞身上树轻轻揽住若雪的腰飞落在小舟上。
小舟载着悠扬的琴音和着歌声,缓缓驶向远方。在暮色临近时,小舟载着一对碧人缓缓而归。
就这样周而复始,三月已过。
大将军接了圣旨班师回朝,皇上赐婚,将若雪许配给一位王爷。大将军回府后和若雪说了皇上赐婚一事,若雪留着泪苦苦央求爹爹,她不想嫁入王府去做王妃,只愿嫁个情投意合的普通书生,过举案齐眉的日子。
大将军听后愤怒的训斥了若雪:“多好的姻缘,嫁入王府是多少女孩儿求之不得的事?你却要嫁一介布衣?婚姻之事岂可儿戏,再者说这是皇上赐婚,如有忤逆那可是抗旨啊!”
“为父什么都可依你,只有这婚事不能依你胡闹!自古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我做主定下了。”
若雪悲伤的不能自己,她已经爱上了九公子,他们琴瑟和鸣很是般配,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嫁入王府去和那些个侧妃争宠,共侍一夫。
隔天王府的聘礼就源源不断送来将军府,将军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若雪却哭肿了双眼,偷偷爬上桃树和九公子汇合。
九公子看着哭的梨花带雨双眼红如兔子的若雪,不由一笑:“你嫁入王府不好吗?为何还哭成了这般模样?那是多少贵族小姐梦寐以求的事,你却避之不及!”
若雪抽抽搭搭地埋怨九公子:“连你也这么说?难道你盼着我另嫁他人?这几个月的相处你就没想过我们可以相守吗?”
九公子拿出绢帕帮若雪擦去泪痕,轻叹一声:“苍天作证我此生独爱若雪一人,此生不渝。”然后又对若雪说:“可皇命难违呀!抗旨会株连家族,你可要想清楚了。”
若雪苦思冥想,说:“有了,王爷和我素未谋面,所以来个偷梁换柱,让碧萝嫁过去就可以了。”
九公子不可察觉地轻皱了下眉,然后问:“那你怎么办?”
“我当然是跟你走了,我们私奔吧!”若雪毫不犹豫。
九公子:“好,就依你,我们远走高飞,什么时候走?”
家丁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看不明白!
若雪说:“今天王府的聘礼已到,婚期定在后日,我就想在后日趁乱溜出来,你在这里等我。”
若雪和九公子相约,在她大婚之日他们私奔。
第三日,王府的娶亲队伍排了很长,一路上吹吹打打,向将军府走来,王爷一身喜服意气风发,朗月星目,嘴角挂着笑意微微上扬,神采奕奕地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向将军府行来。
若雪想让碧萝代嫁,碧萝紧张地直摆手:“小姐,使不得,奴婢担当不起,此事让大将军知道奴婢会掉脑袋的!”
若雪苦劝:“你怕什么?穿上喜服盖上盖头,谁能知道?你如果嫁入王府那可就是王妃了,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快别啰嗦了穿上。”说着已经拿起喜服往碧萝身上套去。
这时听到院子里面丫鬟婆子一行,端着水,手捧梳妆盒,一摇三摆地推门进入小姐的闺房,有个嬷嬷让人帮着给若雪净面,开始上妆梳头,戴凤冠披霞帔,好一通忙乎。
若雪的心碎的渣都不剩,低低饮泣,嬷嬷劝说着:“小姐,你今后可是王妃了,那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高兴点,这女人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快别哭了,当心把脂粉弄花那可就不好看了。”
若雪心如止水,只好任丫鬟婆子打扮,一句话都没说。一切就绪头上盖了红盖头,喜婆搀扶着若雪上了轿。
娶亲队伍前面开道,后面将军府的十里红妆随着娶亲队伍浩浩荡荡直奔王府。
若雪坐在花轿里默念九公子:“没想到那日一别也许就是一生,也不知何日可以相见!我们今生无缘,来世我一定要记得你,你也一定要记得我。”
花轿进入王府落地,喜婆扶着若雪,随着王爷往前走,一条红色同心结菱绸各抓一头。
只听唱喝:“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
若雪头顶盖头安静地坐在床榻边,心里很是紧张,广袖下的手紧紧握着一把剪刀,那是她梳洗时趁丫鬟婆子不注意拿的。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听到丫鬟齐齐说:“王爷。”
“嗯,你们都下去吧。”
“是。”丫鬟们都弯着腰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早闻将军府的若雪小姐才貌双全,承蒙皇兄赐婚,娶若雪小姐做王妃实乃本王之福啊!”王爷边说边靠过来,若雪心一紧,身体紧绷手不由得紧紧握着剪刀。
“王爷,我本无意做王妃,我的心不会在王府,迟早我会离去。你如果不想娶个同床异梦的王妃,你现在就放我走。”若雪表述的斩钉戳铁很决绝。
王爷微挑眉问:“不知王妃为何会和本王同床异梦?难道说王妃的心给了他人?王妃为何一定要走?”
若雪:“我的心是给了别人,所以就会和王爷同床异梦,我此生不愿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本王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相守到老任何?”
若雪:“谁会信!王爷在我没进门时就已经侧妃成群了吧?”
“非也,本王只娶了爱妃一人,今后也不会再娶其他女子。”“哦!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王爷拿起秤杆慢慢挑起了盖头。
若雪低着眼帘不去看王爷,王爷挨着若雪坐下:“爱妃,本王来帮你把这凤冠霞帔去掉吧!”
若雪觉得这声音好熟悉,抬头和王爷四目相对,若雪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指着王爷说:“你、你不是九公子吗?怎么变成王爷了?”
九王爷凑近说:“九公子和九王爷就是本王,那日救下你,只一眼就定了千年,今生,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愿与你共续三生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