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执念(一)

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她依然对我的胃口无比诧异。因为她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拥有无比完美的身形。晚饭自然是不吃的。

所以对于我这种不顾形象满足口欲的人是不太能理解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食物为何有如此深的执念。

回想一路走来,我对食物的执念源于童年。因为姊妹众多,父母养育我们不易。虽然不曾让我们真的饿肚子,缺不曾能放开肚皮大快朵颐。

我是没出息的孩子,从小特别馋。然而物资缺乏又贫穷的年代,填饱肚子尚且不易,如何又能满足我无比贪吃的胃口?

童年记忆中关于吃,有那么几件事,一直萦绕于心。今日起选几件悼念我再也回不去的、虽然贫瘠却不失温馨的童年。

其一  臭豆腐记忆

说到臭豆腐,爱者甘之若饴,恨者蒙鼻远离。我对臭豆腐之情素来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然而纵然如此热爱,生命中曾经很多年我是不吃臭豆腐的,因为为它曾经被揍到产生心理阴影。

记忆中那时候还没上学。大概五六岁。那时候不曾听过幼儿园一说。那一年故园时逢大旱,当年粮食基本很难为继。能吃饱已经实属不易。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沾过肉味。

某一日村中有人来卖臭豆腐,故园臭豆腐加入生姜大蒜末再辅以花椒辣椒面炖食,至今想来依然令我食指大动。那时候臭豆腐不用钱买的,而是以粮食换取。

在我的纠缠下母亲妥协了。一堆姐姐们一边和母亲指责我一边吃的欢畅。那一餐我吃的如狗般舔鼻子。第二天卖臭豆腐的人又来了。

我故技重施意图让母亲再次妥协,生活重压下的母亲忍无可忍责骂于我。因着是最小的孩子一向受宠,我开始耍赖哭闹。

劳碌田间地头整日的母亲气急,以农村院户人家特有的、清扫院子的大扫帚劈头盖脸狠狠揍了我一顿。那一顿揍后将近十年我拒绝吃臭豆腐。

时日久长,年岁易老。如今已双鬓泛白的我每每见到臭豆腐还会回想起那顿胖揍。然而也没有再吃到过记忆中那样美味的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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