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踏上教坛的第26个年头,从来没有过的念头忽然产生:我不想上课,不想面对学生。也许你会说我不敬业,说我工作消极。这与是否敬业无关,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令我十分寒心。
一周前,我在班上上课。由于讲台实在太狭窄,前面再放两张桌子,真是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一般情况我都是拿着课本在过道里巡回。那天我边讲边向讲台方向走,不经意间就走到了讲台边,一下子被绊了一脚,差点摔倒。这时候前面一个上课屡次说话被罚站的学生开始咧嘴笑起来,我问他是不是我摔倒了他会更开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咋知道?!’顿时,我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如果老师能够当众出丑,他们会拍手称快!如果允许蒙上老师的眼睛让他们捶打时,他的拳头是不是最狠?我不寒而栗!
我忽然联想到文革期间批斗老师的情景:把老师五花大绑起来游街,反动口号喊的最响亮的、最会恶作剧整蛊老师的是他们昔日的学生!
对待老师这种态度,对他们的同学应该友好了吧!今天的语文课,又出现了一件让我心生寒意的事情。
上课时间,坐在后排的一位女生不停地用纸捂脸,我以为是流鼻血,就让她出去用冷水洗洗。谁知女孩子没说话,周围的男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阴阳怪气地说:‘下巴掉了!’‘合不上嘴了!’那声调明显就是作为旁观者的冷嘲热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面孔。我真想抽他们几耳刮子!
女孩的下巴脱臼了,嘴巴合不上,口水直流,也不能讲话,样子真的很痛苦。他们居然没有一点同情心,没有一句安慰或者关切的话!面对女孩儿的状况,我倒没有过多担心。因为我小时候,邻村一位妇女老是掉下巴,经常去找身为村医的父亲。父亲用手给她向上轻轻一托,只听‘咔嚓’一声,就挂上了。于是我让女孩赶紧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批假条,上街诊所就医。
还有一件事也很令人气愤。班上有个男生叫马勇豪,父亲去世,母亲弱智。他无依无靠,周末住在乡镇敬老院。也许因为家庭畸形,孩子从小缺乏安全感,性格懦弱,不爱说话,也不知道用心学习。另外一个名叫任继祖的男生和马勇豪刚刚相反,看名字就知道几代单传,一家人视之为宝。在家里骄纵,在学校也不是省油灯。
一天马勇豪没去餐厅吃饭,趴在桌子上。班主任刚好看见,随口问他怎么不去吃饭,马勇豪说不想吃。其他同学却说;‘他不敢去吃,任继祖打他了!’班主任把任继祖叫出去,问他为啥打马勇豪,他居然说看他不顺眼!
这是标准的欺凌!面对弱势群体,没有同情,没有帮助,而是为所欲为地释放着自己多余的能量!这个马勇豪,面对班主任,实话也不敢说,更让我揪心!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这些孩子有病!
面对越来越难教的学生,还有许多蛮不讲理的家长,我真是身心俱疲,再也燃不起当初的热情。我常常对孩子们说:成材与否,先学会做人,要有一颗敬畏之心!教育孩子,不仅仅是学校的事,更是家庭大事,社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