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0年代,尽管国家强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但是在僻远的乡村,还是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一个家庭生5,6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你是在那种多个小孩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你也许会学会这种生存法则,那就是会哭才有糖吃。但是也总有人各种原因,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个不会哭喊的小孩。而我就是那个不会哭喊,被直接遗忘忽略的那个。
那个时候我刚回到自己的家里没多久,但是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说真的,我并还没完全融入这个大家庭。因为房子太小,所以我老爸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只能把我寄养到我外婆家。直到到家里盖了大房子才把我接回来。我也是突然才知道‘爸爸’,‘妈妈’是个什么概念,还有一群兄弟姐妹。
虽然人长大,很多事情会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是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却会深深地烙印在你脑海里,也许是因为那些事情曾经深深刺痛过你,于是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痕迹。
那天我看弟弟姐姐们都围着我大姐姐,因为她手里正拿着糖果准备分发给我们这些小的。她站得老高,对着围着她的孩子们大喊:“谁要糖果的。”我看着他们都一拥而上,把手伸得老长,眼睛直勾勾望着大姐手里的糖果,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我要,我要~’。而我只是默默地站在屋子的某个角落,我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被这样的场景惊呆了。也许是因为在这之前,我想要的都是我一个人,没有人跟我抢,也不需要谁来分配。但我想我那时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想着大姐会拿糖果给我。
大姐分完糖果,大家拿到糖果后也都开心地蹦着跳着,纷纷散去,留下我依然在屋子的角落里,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忙着自己的事情。我有点失落,还是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少吃一颗糖也没什么的,我可以不吃。我就这样静静地自我疗伤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家里孩子实在太多了,所以在分配零食这件事,都挺难的,不是每次都有足够的分量可以给到每一个小孩。比如一颗李子分成两半,这个有点难度。
等到我再稍大些许的时候,有时候我会说自己不喜欢吃,让给姐姐吃。懂事似乎就成了我在这个大家庭的生存法则之一。我总以为只要我懂事点,多为他们考虑下,就不会挨骂了,不会惹姐姐们不开心了。但是有些分歧还是难以避免的,人多了,父母没文化,管不来,甚至有些举动反而适得其反。我也确实在某些时刻可以感受到她们内心也有点不忍心,感动过,但这样的时刻并不多。
在我们走过的岁月里,童年的一些小事,虽小但是你会发现它们对我们产生的影响却无是无可限量的。我也是直到前段时间,发生的另外一件小事,我才突然明白,这件小事对我的影响。
那天我们的小办公室里,只剩下另外两个同事和我。到了点餐时间,他们开始商量着中午吃什么好,准备两人一起点。那天我刚好也没有带饭,但是我竟然没有开口说我也想点餐,只是在心里想着他们两个一起点会划算点。于是我就自己默默地一个人点了餐。直到我接到电话取餐回来,两个同事都呆呆看着我。我才感觉到自己刚刚的这些举动确实很反常。
因为那次我没有做个会哭的小孩,所以之后我的所有经历我都会在很多时刻继续扮演这样的角色。因为那次内心的那种憋屈的,不愉快的感受也会在之后相同经历里重新感受那时的感受。有时候我们会发现一个人会突然有些过激反应或者有点不寻常的反应,我们会对他们很生气,很无法理解。但是如果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所以都可以包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