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的天气永远让人捉摸不定,半个多月前的炎热被一场绵长的雨洗刷的干干净净,湿答答的空气,并没有让人感到舒服,反倒是充斥了烦闷,也许,仅仅是因为我,内心还不够沉稳。
比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更早一些,父亲和别人做的生意出了事故,血本无归,家里的房子和几十年的积蓄全部填进去,还欠了一百四十多万的债,那一年的寒假,我每天在家里接不同人的电话、见不同敲门的人,对他们说着同样的回答 :我爸爸妈妈分开了,他不在家里。
隔三岔五总有催债的上门来,我们娘俩应付不来,最初我会打电话给家里人求救,外婆那边还会有人过来,因为我父亲没有能力还人家钱,催债的接连不断,再也没有亲戚出面。有一次被催债人砸了家里,我哭着打电话给阿姨们,没有人再站出来。众叛亲离,这样的感觉我深深体会过。遇到和蔼一点的催债人,往往拿到电话号码以后离去,如果摊上个不好说话的,总有种破门而入的感觉。任凭拳打脚踢在门上,吼着骂着婊子狗娘养的,邻里邻居出门观望。我拿着棍子守在门旁,看着我的母亲在里屋憋的整张脸通红,我懂,她不是因为自己没钱丢脸,而是因为不能保护我压抑着啜泣,胆小、美丽、温柔的像水一般的女人。打仗一般结束一次催债,她总会在自己平息下来后打电话给我父亲,告诉他今天是谁来的,没什么事,在外面不用担心。满满的心疼,我了解我们娘俩出门又要接受多少蔑视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