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名:《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
———本文为部分章节,全集在文章末尾处———
主角:岑溪顾子风
小说简介:在一起四年,他从没质疑过和总裁的感情,可一次意外,他知道了,他是总裁的白月光替身。一朝心痛,他提出分手,一个人踏上旅行的路,却在中途出了意外。迷离之际,他拨通总裁电话,接通电话的却是总裁的白月光。那一刻,他彻底放弃……多年后,总裁看到再次看到他身影,彻底失控。总裁:“你怎么忍心离开的!”他:“先生,我们不认识吧。”不认识?好!那就让他重新认识一下!当年,得知他意外身亡的时候,总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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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节试读———
雪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
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鞋底踩在雪上,给人一种踩在枯叶上的错觉,最开始塌下去是脆的,像脆皮雪糕,但踩进去,是软软的。
岑溪没带伞,任凭雪花落在发丝上。
墓园正大门已经关了,岑溪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面的矮墙,翻了进去。
落地时,尖锐的石头硌到脚了,伤口撕裂般的痛,好像被一只大手血淋淋的撕开。
岑溪没站稳,脸朝下扑倒在地。
头抬起来时,全是污雪。
他一骨碌站起来,先检查花有没有被压坏。
向日葵脱离了暖色灯的照耀,终于显现出来原本的疲态,花心中间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湿润的泥泞,混合着雪。
岑溪用衣袖仔细地擦干净,看着向日葵,露出一丝微笑,才一瘸一拐地往熟悉的墓碑走去。
花要干干净净的,别像自己,狼狈的,脏兮兮的,像个小泥人。
墓园黑漆漆的,阴森恐怖,但因为下着雪,微光被雪反射,岑溪借助着这点光,磕磕绊绊地一路摸索过去。
触碰到熟悉的名字纹路,岑溪才靠着墓碑低一个台阶缓缓坐下来。
他觉得有些不妥,又挪了挪位置,在两个墓碑中间坐着。
左边爸爸,右边妈妈,两边都平均,这样父母在下面就不会因为自己更靠近谁而吃醋了。
岑溪总是在一些小方面聪明透了,体贴至极。
比如他会记得顾子风不爱吃葱,但香菜可以,喜欢吃豆制品,但豆花不行,喜欢吃菠萝,但又对它有轻微的过敏症状,所以每次只能吃一小块。
岑溪背不下什么长篇的古诗词,对在意的人的爱好却信手拈来。
手中的向日葵有三朵,分不平均。
岑溪固执地把包装拆开,给自己爱的人一人一朵。
剩下一朵,用包装纸重新装好。
岑溪双腿蜷缩,把自己抱成一团,手被冻得通红,血管附近青紫一片,他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又压抑地带着哭腔道:“爸妈,怎么办,顾子风好像……不要我了。”
“小时候,你们明明说过要一直陪我的,但是你们没有做到。”
“后来,我长大了,顾子风说过同样的话,最后……我还是被抛弃的那个。”
岑溪顿了顿,咸涩的泪水模糊双眼,他哭得气噎声嘶,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玩偶,明明自己不吵不闹,不拌嘴不生气,为什么还是没人要。
他这是第一次和顾子风吵架。
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自己的Alpha每天带着别的Omega信息素味道回家,他忍受不了,他会有种被再次放弃的错觉。
和父母以前在他面前发生车祸时一样,在小车冲过来时,他被扔到了路边。
只能看着父母在地上翻滚几圈,连句遗言都没有,就全身是血死在了血泊里。
肇事者逃逸,他什么都做不到。
既挽留不了父母,也追不上父母。
岑溪讨厌这种感觉,死亡和背叛同理。
手里拨弄着向日葵的花瓣,扯着它的半片叶子,慢吞吞地问:“你们说顾子风还会是个好Alpha吗?”
岑溪回想起很久之前,顾子风在他父母墓碑面前说的话。
那时的顾子风二十出头,气质成熟稳重,他的眼眸始终是淡漠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但承诺的内容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把岑岑交给我,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岑溪难过得心脏都在抽痛。
过了半晌,他才睁开眼。
发现自己的眼睫上落满雪,头上也是,只要一动,他就像是只脱毛期的大鹅,一动,雪就全掉下来。
他伸了伸自己冻僵的脚,发现雪已经堆得和自己大腿厚度一样高了。
今晚的雪挺大的,顾子风没骗他,今晚有强降雪。
但是他出门时,顾子风还诅咒他变成冻死骨。
岑溪尝试着完全躺下去,捏着剩下的向日葵把手交叉。
这样也太像个死者了。
岑溪本来不想死的,但背部接触到柔软冰凉的雪时,岑溪突然觉得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和爸爸妈妈并排躺在一起,就像在家里的大床上,他睡在中间,暖和和的。
不过现在是墓地里,冷冰冰的。
才脱离发热期的Omega多愁善感,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进来。
岑溪穿着棉衣,感觉自己身上的雪越来越厚,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他完全覆盖。
羽绒服防水的,岑溪虽然冷得想死,但还不至于要死的地步。
他好笑地想,如果自己明天没死,希望明天来扫雪的人不要踩到他。
因为还活着,会很痛的。
岑溪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墓地很安静,除了雪飘荡的簌簌声,落在羽绒服上的沙沙声,再有别的声音,那就是见鬼了。
说不定哪个新死还没投胎的鬼,就坐在自己的墓碑上乐呵呵地看这里有个傻逼在雪地中睡大觉呢。
岑溪闭上眼眸,脚底般的血液凝固,似乎冻成冰和自己的袜子连在一起,手也冰凉凉的。
他渐渐有些累了,在这么冷的情况下,竟然感觉到一丝困了。
后颈的腺体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退出发热期,不过里面还残存着顾子风的信息素。
岑溪在昏昏欲睡时,感觉到了灯光闪烁。
他微微掐紧了花杆,绿色的汁液浸染手指甲。
心中闪过一丝茫然。
是保安室的大爷半夜爬起来看监控发现他了吗?
岑溪没遇到顾子风前经常这么干,还好大爷尽职尽责,知道自己尽会给人找麻烦,经常打着手电筒把他提溜回去。
不过,他已经四年没这么干过了。
保安大爷还记得他么……
岑溪动弹了下手指,发现自己的四肢好像被冻僵了,不太能起来。
他呼出一口热气,岑溪挣扎了下,把掩盖在自己身上的雪顶开。
死只是说着玩玩儿的,他暂时还不想现在就去死,爸妈拼命救他狗命,自己死得这么随便,下去会被打死的。
顾子风拿着手机电筒,看见岳父岳母墓碑间隔微松动的大片雪,灯光一扫过去,一束向日葵如火般跳跃进眼眸中。
“岑岑?”
顾子风轻唤了声,看到雪堆又动了一下。
是岑溪!
顾子风连忙跑过去,扒拉开雪,看见冻得瑟瑟发抖的岑溪,连忙把人抱住,用自己温暖的身躯驱散岑溪身上的寒冷。
岑溪颤着声音,看见是顾子风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强卸下,忍不住哭道:“你怎么才来啊……顾子风!”
“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就是犯贱,他就是喜欢顾子风……
冻死在墓地里也改不了。
即使事实摆在面前。
顾子风劫后余生地拍掉岑溪头上的雪花,温热的唇瓣触碰他冰凉的额头。
轻声安慰道:“岑岑,没事了……我来了。”
“我没有不要你。”
医院里四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岑溪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顾子风,似乎这样他就不会沉入水底,窒息身亡。
脚掌的血和袜子冻在了一起,一动就会扯着伤口疼,在温暖的房间中,冰雪缓缓融化,雪水冲淡了血原本的颜色,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岑溪不好意思让护士姐姐帮自己脱袜子,自己弯下身,用两只回暖的手哆哆嗦嗦地移动着布料。
有些因为血液的黏性粘在了伤口上,岑溪撕着身体颤抖,手冻太久了,使不上力气。
他眨着纤长浓密的眼睫看向旁边似乎正在给谁发消息的顾子风,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宜一中同学群
岑溪看见了刺眼的名字。
——胥珂。
[胥珂]:“人找到没有?”
顾子风唇边不自觉勾着笑,眸光神采奕奕,手机打字飞快。
[顾子风]:“没事,找到了。”
过多的信息岑溪没再仔细看。
上面的每个字似乎都是在问他,但岑溪感受到了语言中间,他们以自己为桥梁,在昔日的同学们面前,明目张胆地传达着更细微的信息。
顾子风感受到炽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回头,看到岑溪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像关在笼子里的仓鼠,什么也不做,把自己窝在木屑棉纸里,缱绻期待地盯着他。
岑溪的脸上也有些冻伤,眼睑下方通红一片。
顾子风放下手机,温热的指腹碰了碰岑溪漂亮的眉眼,轻声问:“怎么了?”
“痛……”
岑溪颤了颤眼睫,指尖抓着红紫的脚踝下方褪到一半的袜子。
心也痛。
绵密的,扎着针,漏风的疼。
他希望冷风再吹大一点,让顾子风听到自己的心声。
可不可以不要和胥珂联系了。
岑溪敛下神情,恍惚地看着顾子风握住自己的脚踝放在座椅上,小心翼翼地剥着湿润的袜子,露出里面的伤。
跳墙被尖石头硌的那下挺严重的,乌青一片。
顾子风垂着眼,指腹轻轻按了一下,问:“疼吗?”
岑溪低声哽咽。
“疼。”
顾子风没有再乱动,等着医生上药查看。
岑溪半靠在医院不太能坐稳的座椅上,满足的回忆着顾子风刚刚认真为自己检查伤口的模样,他奢求不了太多了。
这样就可以了。
他轻阖上眼眸,焦躁的心情慢慢抚平。
在安静的之中,岑溪只能听到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闻到淡淡的雪松香。
是安抚性信息素。
岑溪诧异地睁眼,看着泰然自若的顾子风。
除了发热期,在这四年里,顾子风从来没有给自己用过。
今天大闹一场,没想到,还会有被安抚的机会……
岑溪吸了吸鼻子,像个小兔子一样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Alpha,声音低低的,如同卑微的乞讨者。
“子风,你……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
他在乞讨顾子风的爱,完完整整的爱。
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期盼高墙一般的海浪,不要掀翻他唯一渡海的小船。
“我只有你了……”岑溪垂下头,不敢再看顾子风的锐利的双眸。
这双眼睛如同鹰隼,总是可以把他的无助,脆弱,和低劣的占有欲一览无余。
这会有种被脱光衣服,赤裸站在顾子风的感觉,甚至于灵魂毫无隐私的展露。
半晌,顾子风倾身,阴影覆盖过来,他那双令岑溪所畏惧的眼眸仍旧望着人,狭长的,漆黑的,像永夜,深不可测。
却总是让岑溪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顾子风宛如教堂最虔诚的教徒,承诺道:“不会。”
他甚至抱住了岑溪瘦弱的身躯,用下巴轻轻抵着他柔软的发顶,再次重复:
“不会丢下你的,岑岑。”
岑溪身体僵住了,继而莞尔一笑。
他是争夺战中暂时抢到糖的小朋友,内心在兴高采烈,高昂地炫耀着,这是他抢到的糖果。
不过……是他抢到的。
如果糖本来就属于他该有多好。
人是贪心的,爬上一阶楼梯,还会继续往上爬,想着,高一点,再高一点。
岑溪微抿唇瓣,至少他现在是胜利方。
他带着缠人的尾音,凌霄花弯曲着藤蔓缠绕上高大挺拔的橡树,将木棉花挤开。
“家里以前的那些东西,我可以扔了吗?”
那些有胥珂痕迹的,提醒他是替身的所有东西。
顾子风大手轻抚着岑溪冻得青紫的手腕,轻柔地像触碰雀鸟的羽毛一般,害怕稍微一用力,这个生命就葬送在自己手里。
“可以,这个家是你的,东西也是你的,在家里,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岑溪试探着,成功又升上一阶楼梯,他低头,看向自己一路磕磕绊绊爬上来的路,骄傲地啄着自己的羽毛。
他挺好哄的。
像叛逆期闹离家出走的小孩,离家出走不是真正的目的,离家出走失败才是。
失败才证明着自己成功,被人在意的成功。
医生检查过全身的冻伤,还有腺体情况,开了药,让护士帮岑溪上药,顾子风则被叫了出去。
医院走廊外,空空荡荡的。
像他们这种半夜跑出去把自己冻进医院的患者并不多,所以穿行的患者寥寥无几。
医生看着眼前挺拔的Alpha,语重心长道:“才刚刚脱离发热期的Omega,如果没有被自己的Alpha很好地安抚,很容易被消极情绪左右,长此以往,会有心理疾病的。”
“他现在已经有了抑郁倾向了,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就像一只生活在破损鸟巢的幼鸟,他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如履薄冰,从而把自己包裹起来,一动不动。”
顾子风觉得掌心刺痛,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掐破了手心。
他微微缩回了手,恢复平淡的模样。
走廊的光线昏暗,半缕蜿蜒落在顾子风坚硬的下颌线处,如黑夜的海平线,变幻莫测。
他问,“我能做什么?”
“陪伴,呵护,你的Omega需要你的关心,抽时间出来,陪他散散步,逛逛街,他或许都能开心好久。”
顾子风回头,隔着玻璃窗看见岑溪背对着他,在上药时疼的一抽一抽动的模样,瘦削的肩膀颤动着,无助地像羽翼未丰的雀鸟。
他收回目光,答了一句“好”。
医生又问道:“你是在哪儿找到他的?”
顾子风想起躺在两个墓中间的那个小雪堆,绽放着一朵向日葵。
像太阳一样,张扬在雪中的太阳。
淡声道:“墓园。”
医生皱眉,大半夜跑去墓园找死。
他看向沉默的Alpha,低声说了句“胡闹!”
顾子风也觉得胡闹。
这像极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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