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热的。想必是要下场雨了。
辗转反侧,心焦气躁,突然想到了某本小说或是电视剧里提的清心咒,为什么没有具体的经文呢?
睡不着,想到了很多,以为忘掉的,扔进垃圾桶的,终究忘了delete掉。
是的,莫名其妙的,在一个燥热的夏夜,在黑沉沉的蚊帐内,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寂静一片,漆黑一片却莫名清明的心间,是的,我还是觉得难过,不然怎么会想哭呢,终究是被宠坏了吧。
与其说是无法原谅那些人那些事,不如说无法原谅那个懦弱的自己退让的自己,那个回到了曾经的自己。
记忆的默片就那样悄然地开启了回放,说好的,把回忆当成影片,卡,记录成一段别人的故事,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像无数的感人至深的影片一样,看过了,也就忘了,前一秒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下一秒走出影院,看看天,转瞬又笑了,你看四周,有人拿着喇叭“大家排好队,礼品有限,大家说,我们的XX教育产品好不好?”,有一家店前,风吹过,卷走了散落门前的某某麻辣烫开业大酬宾的宣传单,有情侣挽着手,说说笑笑,有人,低头沉默着看着手机渐行渐远,车轱辘的声音,滑过耳边,回过头,夕阳映射在阿公阿婆的白发上,透过他们枯皱的像树干一样的散开的指间,婴儿车随着他们的步子离去,咿咿呀呀的童音淡淡散去,金黄的银杏叶慵懒地享受着这冬日的余晖,听着风儿的絮语,昨夜淤积的还未散去的雨水像老人暗沉的斑点,大大小小,散落街边。
风声大作,将我从看完《一条狗的使命》的下午拉回了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伴随着其他三人清浅鼾声的宿舍。感觉脑袋终于空空的,是要进入睡眠了吗?真好。
呯呯嘭嘭,刺啦,来了电话,睡眼朦胧的接起,是一个视屏电话,好友,很开心,眼睛亮闪闪的,看的多了一秒似乎高兴的后面是数不尽的恐慌,像聚在天空翻滚的乌云,忽然开始了噼噼啪啪的雨声,接连不断,喔,原来是她在述说自己的“幸福”,一会儿抱着我摇晃,一会儿脸突然放大在我眼前再缩回去再放大,智能手机好像已经又立了十几个里程碑了,所以导致我似乎能感觉到她所有的情绪以及动作,好怀念以前的手机,只是简单的通通电话,不用忍受现在的双重折磨,嗯,我还有一个和我有着几年情谊的老版本手机,想想都很高兴,接完这个电话,便把手机卡换上去,额,出神了,她已经在向我炫耀她的老公了,她的老公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在笑,都说是冻龄男神,笑起来有想孩子一样的星星眼,但觉得还是有区别的,他的笑未达心间,他在向我说着他公司新研发的科研产品,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怎样也停不住,她也跟着笑起来了,笑出了眼泪花,捂着肚子不断的抽动,但手机屏却没有晃,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更像是撒旦的铃声,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我想我的眼里肯定是饱含担忧的,我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俩一起,她的笑戛然而止了,却像没听见漫长的半小时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般,将屏转向了她的孩子,四五个小孩,用她的话说,个个都是那么天真烂漫,充满活力,调皮却又懂事,哪怕是最大的那个已经8岁的大儿子,最小的baby在摇篮里晃着奶瓶,里面已经没有牛奶了,所以空气里杂随着她哭心裂肺的嚎叫,大儿子和小儿子扭打在了一块,青一块红一块,叫骂声和着羽毛起起伏伏,小女儿抱着散开的抱枕一圈圈来回飞跑,她终于发现了我愣神了,不开心地,大吼一声,把我唤回了她的眼前,告诉我,她们是不是很可爱,是告诉,因为我不用回答,她说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甜的甜心了,她说她即将又有一个天使了,我终于发现了她圆鼓鼓的肚子,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我觉得不懂,曾她沉浸在她的幸福时光里,我终于把手移到了挂断处,轻轻点击,呼,终于逃出来了,把手机扔到腿别,开始睡觉,真的什么都不能再想了,咚咚咚,咚,咚咚……,一阵亮一阵暗,她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可不能再接了,一次两次三次……,幸好她不知道我家地址,幸好没有人知道我家地址,嘭,还没来的及睁开眼,就感觉身体在被人来回晃动,耳边响起了她愤怒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接电话……
睁眼,额头浸着大大小小的汗珠,心还在跳个不停,深呼一口气,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门呯嘭那个乱撞,手扶上额头,幸好只是一个梦,心底又开始烦躁不安,听着那不间断的呯嘭,呼啦呼啦的咆哮,当真无眠了。
你好,再会,真的再会了,关上记忆地匣子,它于大脑的某个格子静静储藏了,静待时光落满灰尘,某天或许触碰到这个格子外观时,再打开,里面装满的或是一声叹息,再或是空荡的四四方方的一片黑的寂静的空气。
爱你时,用了所有的小心翼翼,伤你时,看着你的泪,听着你的斥责,用了所有的沉默,你转身离去时,我落下了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到手间冰凉一片,鼻涕也跟着一路来了,感受着别人奇怪的目光,幸好,我们对彼此都一无所知于我和两排开外的同学,也于我和你。
余路,愿你幸福。
抱歉,如你一样,如很多人一样,我更爱我自己。就这样,虚与委蛇吧。
始于2015的9月,终于2018的4月,句号便这样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