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城未凉
来源/凉城未凉的成长日记
所谓亲情，不一定血浓于水，但一定会令人微微一颤。
母亲给我打电话是我刚从公司出来。
只听见她有点请求的说到:雪，你看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
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颤巍巍的问到:怎么了？
“你姥爷他想见见你”
1
姥爷今年已经88岁了，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过了大寿，一家子人都回去了，除了我。
我今年大四，那个时间正在实习，过年不放假。
这是我很遗憾的一件事，因为在姥爷本命年的时候，我想着等他88，我们一起照个全家福，大约30个人的全家福。
只是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姥爷有五个孩子，我有四个姨，母亲是最小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姥姥，听母亲说姥姥很早就去世了，父亲也没有见到过。
家里没有她的任何一张照片。
我姥爷独自过了20多年。
小时候不懂事，不喜欢老人，每次吃东西母亲总是给我拿点，给姥爷拿点，然后我把姥爷的都拿过来自己吃。
姥爷也不气，任管我闹。
因为这个，母亲骂过我很多次。
每年见到姥爷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每年端午，中秋和过年时，父亲都会开车回去一趟看看他。
这是关于姥爷，我全部的印象。
今年端午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父亲聊天，他很长时间没有回复。
我是个敏感的人，正常情况下他一定会回我的，我连续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
后来父亲说:你姥爷住院了，刚从你三姨家回来。
那时，是晚上九点。
父亲说，姥爷摔了一跤，就不省人事了，那时候父亲和母亲正在我四姨家里，三姨和四姨家离得不远，30分钟的路程。
那时候他们正在吃饭，有说有笑。
一通电话，打破这个欢声笑语的饭桌。
所有人立即赶往三姨家，拨打了120，父亲的车和120的车在半路上汇合。
这是事情的一切经过。
2
我在微信上问到:现在怎么样了？
父亲说: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没什么事了。
第二天，浓浓的端午节，吃了公司发的粽子，这几天的北漂生活真的难过，也很累人。
突然，微信有人发消息给我。
“你知道姥爷住院了吗？”
是我哥，我四姨家的，在外地住。
“知道”我漫不经心的回复到
“我爸告诉我了，现在好像没什么事了”我继续说到
“昨天老姨(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哭了，医生和她们说（我的几个姨)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都买了车票打算回去了，到了火车站老姨打电话说没什么事了，这我又把票退了回来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后来，说是没什么事了，就是一直睡着，猜测可能是血栓，结果得明天才出来”
我哥一连串发了很多消息。
“没事就行，不行我回去一趟”
“你可别回来，你刚找到工作”
他们都知道，我有我的难处。
3
“好，我问问我的负责人可不可以请假”我和电话那头的母亲说道
“请不下来就别请了，你姥爷也没啥事，就想看看你”
那天是我上班的第五天，端午假期过后的第一天，对公司的一切都不熟悉，可我还是敲下了“我可不可以请假”这七个字。
和负责人说了情况后，我买了晚上11:00的车票，没有卧铺，没有高铁也没有动车，我买了最普通的绿皮火车，硬座，接近五个小时。
车上昏昏欲睡，忘记了北方的六月早晨还是有些凉的，走出车站去到客车站坐车。
客车站还没开门，门外有卖烤冷面的，我买了一份，九块钱，可以堪比北京的物价了。
在车上又昏昏欲睡一个半小时，下车后我还得坐客车才能回家，大约一个小时。
这是我能最快到家的方式。
北京有直达家里的火车，不过只有一趟，是在中午，在转车站也有直达家里的客车和火车，但是时间都不合适。
到家之后去了医院，姥爷今天出院，医生怀疑是肺结核，不让住了。
和父亲一起到了医院，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氛围格外阴郁。医院下面好多寿衣店，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有人到来。
家里很多人都在病房里，由于每天轮流熬夜照顾姥爷，所以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我看见母亲更瘦了，四姨眼眶红了，大姨瘫坐在另一张没人的床上，谁也不会想到，她也已经70多了。
看见我回来，所有人都让开了，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姥爷，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着床头上面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看到的测呼吸的仪器。
如果哪一条线变直了，人就没有了呼吸。这是我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的情景。
“你看看谁回来了，你昨天不还一直吵着要见小雪呢吗？你看她回来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
所有人都在说这话，我竟觉得有些吵，又有些难过。
姥爷用了很大劲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一个小缝，说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出院手续办完后，这些人都回了我三姨家。
很多人用了很长时间才将姥爷安顿好。
下午，姐姐也从单位请假回来了。
忘了说，我哥前几天也回来了。
大家都忙前忙后的。
4
我看着姥爷柜子上的牙具，还有那台老式电视机，这都是他曾用过的东西。
不经意间，我抬头看见窗台上的《故事会》还有几页就要看完了，中间夹着老花镜。
这本书就要结尾了，姥爷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将这本书翻完。
这格外的触动到我。
母亲留了下来，我和父亲回去了，我还要赶回北京。
母亲也想回去了，因为我回来了。
我爸后来和我说: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间就卧床不起了。
时间不多了。
坦白来说，我和姥爷并没有多大感情，只知道他是我的亲人。
就像我爱我的父亲一样，我的母亲也爱着她的父亲。
曾经我以为我看淡了生死，人一出生就知道今生的结果。
这个社会似乎很糟糕，有些人巴不得快点结束。
但是当你真的直面死亡，你会发现，尽管这个世界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痛不欲生，可你，还想留下。
大家好，我是凉城未凉，最近开通了个人公众号，记录日常的所见所闻，欢迎大家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