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不开心的事儿。即使有,即使是天塌了,你就这样想,天塌了有武大郎顶着,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因为我比武大郎矮很多。
言归正传。小的时候,不开心的事儿确实很多呀!
新买的铝框架算盘被摔坏了,想看的连环画儿人家不借给我,好不容易逮着的松鼠钻进石头缝里,野外挖回来的蘑菇被母亲扔掉了……
这类型事情太多了,尤其是,电影马上要开演,父亲却说做完这道题再去。实在扫兴,不开心呀,又能怎么着?!别人不开心跑去找奶奶、找爷爷,我却压根儿连他二老的面都没见过,哎——
可能我压根儿就是个悲观主义者,也就习惯了不开心的事儿。
记得很小时候,大约三四岁吧,小小年纪,有一夜却莫名其妙失眠了。躺在大房的大炕上睡,却怎么地也睡不着,可能是睡前听了恐惧的故事,一家房梁上有条蛇,掉到了沸腾的米汤锅里,人喝了后,瞎眼的老人也能看到东西了。
房梁上窸窸窣窣响,我家的大房又是秸秆糊了报纸吊过顶的,就猜想里面会有什么,不是同样的蛇吧?
又好奇,又害怕,越害怕,越去想,听了大人一旁的鼾声,越发睡不着了。
又想到了死,人为什么会死呢?死了不就啥都没有了吗?不禁泪流出来,后来,也就睡着了。
那是我童年的记忆里面,最不开心的一个夜晚了。以后的经验便是,人要是不怕了死,也就没啥不开心的事儿了。
但是,怎样才能不怕死呢?
后来连环画上知道了“关云长刮骨疗毒”的事儿,肯定疼得厉害,我是夏天里受阴风感冒以后,连父亲在手指肚扎针放血都躲好几天的人。
但是,却越来越胆大起来,从此,不开心的事儿越来越少了。
上了中学,学会了排解不快乐。新换身整洁的衣服,要么彻底放松洗个热水澡,哪怕是理发,都能使人精神愉悦呢。
所谓不开心,无非就是猝不及防的紧急事儿吧,要么就是预期的好结果推迟了到来,要么是别人让你干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儿,再者,受了别人的误解,遭到很大的侮辱,还能有啥呢?
读书的多少,和解决不开心的能力成正比。
我更喜欢把自己放在一种愉悦的状态里。比如,听着音乐刷鞋、洗衣,听着小说干家务。
要么就是看着夕阳慢慢落下,顺带把不愉快不当一回事儿了。
有人不开心猛猛抽烟,有人不开心约人暴饮暴食,我认为不妥,那是拿感官的刺激来排遣心里的愤懑,这点,我十多岁就觉悟到了。有人不开心,回家打孩子,或者踹猫打狗,又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儿。
随着年龄的增长,读的书多了,经的事儿多了,能让我不开心的事儿确实少了很多。
所有的不开心,就是遇事儿想不开呗,还能有什么?!
庄子妻死,鼓盆而歌,惠子问他,他说:她去了她应该去的那里。想想也如此,却又有什么呢?
可巧的是,艾比克泰德也有同样的论调,一个人的死亡是他走完了这一段路,那就顺利地送他走上下一段路吧。
由此看来,即使死亡,也不是什么不开心的了。
人的不开心根源在哪里?
在心里。
心中没有大目标,那就只能被鸡毛蒜皮充塞。于是,这也能使他不开心,那也能使他不快乐。
站在更高的角度看自己,看别人,看世界,好多事情都能获得完满的解释,所以,剩余的又能有多少不开心呢?!
我曾经写过《走在地球之边》,试着从客观、宏大的角度看世界,看个人。
所以说,人生一世,顺也罢,逆也罢;开心也罢,不开心也罢,都是常事儿。所以,每啥需要不快乐的。有啥不开心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开事儿。
作者阿尚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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