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蚕豆花儿

文/潇雨 

　　在春天，蚕豆花应该算是很不显眼的花儿。

　　春天的原野，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黄灿灿的油菜花。这时节，蚕豆花儿其实也开了，但它似乎没有了油菜花的那种张扬的壮美，像古时候羞涩的女子习惯呆在闺房一样，蚕豆花总隐藏在田头地垄的那一片绿色间。

　　我喜欢蚕豆花，在于它的恬淡、宁静：淡紫色的花瓣，淡淡地舒展开来。中间裹着简单而朴素的黑、白两色，宛如能洞察红尘的“眼睛”。小时候，我见过舅舅们在菜地种蚕豆，用锄头往地上一刨，挖成一个十公分左右深的土坑，放入二颗蚕豆籽，再撮一把草木灰，种植过程就这么简单……过不了多长时间，几场春雨的滋润，豆苗就长出娇嫩鹅黄的羽状叶子，然后迅速蹿高，浓密的绿叶下绽放起一簇簇嫩嫩的蚕豆花来。嫩蚕豆苗就可以掐了一些回去炒着吃的，味道很鲜嫩，掐的目的是控制它的疯长，保证蚕豆的茁壮生长。

　　蚕豆花的样子，经常可以让我联想到一种翅膀带黑斑点的蝴蝶。在春风中它欢快地摇曳、舞动，自由自在。蚕豆的生命力强，在哪儿都可以扎根，开花，结果。蚕豆花虽然不如桃花娇美艳丽不如梨花典雅秀气，但是它淡妆素裹的模样很像端庄健康的农村女子，很像宠辱不惊的乡间隐士，有一种素面朝天的风韵。它星星点点散落在原野中，散发着隐隐的幽香，也吸引着蜻蜓、蝴蝶和蜜蜂们的造访。

　　初夏，蚕豆花凋谢，嫩蚕豆从花落处长出来了。很有意思的是，蚕豆的顶部总有一道深黑色的“卧蚕”眉，这果实仿佛是对花儿的怀恋、感恩。在原野中，平平淡淡地成长的蚕豆，很低调地开花，很低调地结果……人们在餐桌中享用它做成的各种美味菜肴时，才会感受到它的诸多好处，忆起在野外面朝黄土背朝天终日耕耘的农夫，忆起蚕豆花当初那恬静娇羞惹人爱怜的模样。

　　眼下，故乡的地垄处，一长溜的蚕豆花开得正欢。看着这简简单单的花儿，我仿佛在与许多干净纯洁的“眼神”对视：生命的过程即使寂寞，只要内心能保持活力，就能照样开出自己的花，结出自己的果。花如此，人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