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未见了，朋友。”他缓缓开口。
“对啦。”我说。
“二十年，看看你的收获吧。”他靠在巨大的银色镰刀旁，双手插兜，很悠闲地看了我一眼。
我把随身的口袋从肩膀上取下来摊在他面前，从里面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
“这是我的父母，他们把我从你这里接过来。你应该面熟吧。”我拿出一男一女两个木头做的小人。他瞥了一眼，点点头。
我把双手伸进口袋，捧出一大堆的叮当作响的玩意儿来，其中有各式各样的贝壳、羽毛、珍珠、有塑料小玩具，还有一些像是动物标本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
“我的朋友们。”
“哦哦。他们还好吗？”
“还好吧……大概。”
他把其中一个东西捻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好轻啊。”他又捏起那一根羽毛，“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吧？我帮你扔了？”
“给我。”我伸手去拿，他的手很冰，我一点都不想多碰。
我又取出一个画框，“这是我最近在学的东西。”
他看着那个画框，“这什么也没有啊。”
“也许是吧。也许我学完了就能看见是什么画了。”
“还有我。”我指了指自己。
“已经长这么大了。”他一笑，伸手过来要碰我的脑袋，但是随即意识到我很怕冷，遂作罢。
“还变重了。”我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并且这里，没有用的知识越来越多了。”
他哈哈一笑，“好，虽然你自己觉得没有什么用，但总归还是收获不少。我会继续祝福你。”
“行吧。我谢谢你。”我说。
我开始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去。他也站直身体，去拿他的巨镰。
“你知道的，我会一直在终点等着你。”他把巨镰扛在肩膀上，忽然回眸一笑，“我会一直看着你——”
“哼。”
“——这可由不得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