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紫薇,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暑假,第一次陪母亲回河南洛阳途中。汽车快进城中心时,玻璃窗外绿化带里,满目鲜亮,依序排列的小树上,开满红色花朵。一串串,一束束,像火团、如彩霞,红了一条街。远望过去,小树仙女般婀娜着身子,向过往车辆频频致意。与道旁笔直的杨树相映衬,给城市增添了几分色彩、几分灵气,也给远方的客人增加了一份好感。怀着对花树了解的急切心情,直接问母亲此花是不是洛阳牡丹。但转眼又自言自语地肯定不是牡丹。因为季节不对,眼下是八月份,处于盛夏。牡丹开花应在春天,大概四至五月份。尽管大棚里可能有四季绽放的牡丹花,可现在户外。花形也不对,牡丹花瓣和叶子都大,且多枝多杆,枝干也不太高。而此花开在树枝上,虽树杆不粗不高,叶片小而不繁,花瓣细弱短小,挨在一起成簇成团,艳丽夺目。环顾同车乘客,迎来的表情回答着他们和我一样,喜欢却叫不上名字。多少年过去,那一棵挨着一棵,开着簇簇红花,不知道名字的小树,一直在脑海里晃动。其实紫薇的名称早已知道,只是当时我们身边还没有栽植,也就欣赏不到紫薇花了。
第二次见到紫薇,已经到了本世纪初的第三个初春,是在一个乡镇政府院子的花坛里。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紫薇树枝在发芽开花前呈浅褐色,或许这是生命萌发的一个状况,在发芽开花前的正常现象。但令人惊讶的是树干没有皮,光滑的枝干裸露在外,枝结像贴在主干上,隐隐约约地把树干分成一节一节的,协调而有节奏。常言道“人有脸,树有皮”的概念在此作何解释。甚是好奇,询问老同志此树何名,开出什么花。有人说是百日红,有人说是满堂红,还有人说是无皮树。此刻,怎么也不会与夏天看到的紫薇联系起来。而且,那个夏天,不知是何原因,这棵紫薇偏偏没有开花,长出的叶子也是稀稀落落,但树干的颜色由深变浅,显得干净利落。对第一次见到没有皮的树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得知,紫薇有皮,只是在生长过程中,脱落着。老一些的紫薇树干脆不再长皮,一直裸露着枝干,而且越来越细腻,还有点光亮。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进步,人们生活环境也发生巨大变化。尤其是城市乡村美化绿化力度进一步加大。自己对紫薇有了浓厚的兴趣,也有了一些了解。紫薇因对生存条件要求低,适应快,具备喜温、喜光、耐干旱、善抗寒和花期长等特点,近年来,地处黄土高原过度带的城市乡村,都把它作为绿植,普栽到行道、景区、庭院。经过十几年的规划实施,每年六到九月份,或高干、或丛生、或红、或紫、或白的紫薇花竞相开放,装点着生活,丰富着灵感。实有一番“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之景象。宋人杨万里的“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明人薛蕙的“紫薇开最久,烂漫十旬期”,还有“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等,对紫薇花开绚丽多彩而且花期又长,比当代人描写体会的更贴切生动。今年的夏天,紫薇花开异常繁华,没有其它品种的花色无法与其颃颉,成为名副其实的花魁。在生活工作的任何角落,紫薇都在尽心尽力绽放既能给人带来愉悦,又能体现自我价值的花朵。于是,有了蜂蝶,有了笑脸,有了灿烂的笑声。
“紫薇开花百日红,轻抚树干全树动”,试着摇动紫薇树身,不知能否感觉到它的颤抖,它真的会有“痒痒”的反应吗。寒冬酷暑,虽缺少外皮的保护,它们依然生机勃勃,书写生命的伟大,表达情感的真挚。紫薇花开给我们带来了快乐和美丽,满足了人们的好奇与情感的抒发。珍惜和善待它们是我们喜欢热爱的表达。如果愿意,像它们一样,无私无畏,释放生命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