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的隐公在做了五年的国君之后,在春季的这一天,也许是宫城内的生活实在让他觉得厌倦了,他便突发奇想,想去棠地观看渔夫捕鱼。
本来但凡是人,都是有点癖好的。隐公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在人性上面也不过是一个有着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罢了。但问题出就出在他是国君这个身份上面。
隐公不但是国君,而且还是鲁国国君。鲁国是何许国也?始祖乃是一手创建"礼乐文化"的周公,国内讲求礼乐文化的氛围,自是不必多说。
在这样的国度里,对于国君的一言一行,都有着严格琐细的规定。
而隐公去棠地观鱼这件事,恰恰就不符合礼制。
大臣臧僖伯就很看不惯隐公这种行为,他及时劝谏隐公道:"凡是物品不能用到讲习祭祀、军事等大事上,或者所用材料不能制作礼器和兵器,那么,国君就不要亲自去接触它。国君是把民众引向社会规范和行为准则的人。所以,讲习大事以法度为准则进行衡量,叫做‘轨’,选取材料制作器物以显示它的文彩,叫做‘物’。事情不合乎轨、物,叫做乱政。屡屡乱政,这就是所以败亡的原因了。所以,春、夏、秋、冬四季的狩猎活动,都是在农闲时节进行,并(借这个机会)讲习军事。每三年演练一次,回国都要对军队进行休整。并要到宗庙进行祭告,宴饮庆贺,清点军用器物和猎获物。(在进行这些活动的时候,)要(使车马、服饰、旌旗等)文彩鲜艳,贵贱分明,等级井然,少长有序:这都是讲习大事的威仪啊!鸟兽的肉不能拿来放到祭祀用的器具里,皮革、牙齿、骨角和毛羽不能用来制作军事器物,这样的鸟兽,君主就不会去射它,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啊!至于山林川泽的物产,一般器物的材料,这都是仆役们去忙活,有关官吏按职分去管理的事,而不是君主所应涉足的事。"。
隐公是个温厚人,他也实在无法反驳臧僖伯的话,他说道:"哪有那回事,寡人去棠地乃是为了视察边疆地区而已。这正是为了国家大事呀。"
臧僖伯无话可说,只得退下。
臧僖伯知道隐公不过是在找借口,于是他便也找个借口,说自己生病了,不能陪隐公去棠地,以此表达自己的抗议。
隐公最终如愿以偿的完成了观看捕鱼的心愿。
可惜鲁国正直的史官们却就此事记下"公矢鱼于棠"的记录,表达对隐公此次行为不符合礼制的讽刺。
老实说,隐公其实算一个比较温厚的国君,典型的好人性格,去看个鱼确实没啥大问题,可是一旦涉及到国君身份,就变得十分暧昧起来。从周礼的角度来讲,隐公确实有问题。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实在算不上啥问题,那么,到底谁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