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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入江西段,沿途一望无际的平原让我怀念起安也的山。那样高的山,阻隔了一切热闹喧嚣,人们晨起而作,日入而息,保持着生活原本的样貌。在寂静中生长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初中的时候看了一本叫《酥油》的书,那时起心里便萌发了要去支教的念头,大一的上学期我加入了播爱公益支教团,对这个暑假怀有无限的期待。此行前往的中缅边境充满神秘与未知,24位小伙伴挤在狭小的大巴车里,窝在逼仄的五十厘米卧铺里,在疲倦与沉睡中到达了目的地。坐在往村里开的中巴车上,听学姐说着安也村有多么偏远,由于前一天晚上下过雨,一路上遇到许多山体滑坡留下的残石,山路弯弯绕,侧边就是万丈深渊,又驱车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离单甲乡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安也完小。开始了我们为期两周的支教生活。
车子开进位于山头的学校,孩子们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与喜悦地看着这一群外来客。刚一下车,陈校长就叫来几个学生帮忙抬行李,那么小的个子却能一口气扛起一包教具。已近黄昏,阳光仍然强烈,孩子们黑亮的皮肤上闪躲着娇羞的光,那是一种想靠近你却因害羞而不得的淳朴。一行人拖着行李箱走向坡下面的宿舍,站在宿舍门口,我不知道自己在踌躇什么,迟迟没有走进去。直到校长用佤语对着一个学生说了一句话,大概是让她进来把自己的床铺收走,随后我看到一个黑黑的矮矮的小孩从人群中挤过来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脏兮兮的头发粘连在一起,脚上穿着一双不合脚的拖鞋,心里顿时一紧。我弯下腰对她说:“我来帮你收吧。”整张床上只铺了一张很脏很脏的床单,枕头一掀开下面各种衣服、本子、瓜子壳,看到她的书上写着“赵我怪”,便问她:“这是你的名字吗?”她笑着点了点头。直到那时我都以为有着这样一个奇特名字的孩子是个男生。
两天后我被分配到五年级当班助,孩子们很听话也很懂事,知道我是英语老师之后都围着我问:“老师,什么是英语啊?”听到这样的话,心酸大过于喜悦。由于安也位于中缅边境,班里很多孩子都是来自缅甸。其中有一个男孩叫李华东,我们去的第四天,韩涛老师发现他的腿有烫伤,而且已经发炎化脓了,急得我饭都没顾得上吃,连忙带他去卫生所。路上他告诉我他家是缅甸的,家里没有通电也没有网络。腿已经被烫伤好几天,可他一直忍着不说。李华东很腼腆,问一句答一句,你不问,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但能看出他的手足无措。这样的对话情形在之后我找学生聊天时很常见,孩子们面对老师的常态便是如此。
两周内播爱支教团暑期夏令营举办了绘画大赛、作文大赛、合唱比赛、“佤山好声音”个人歌唱比赛、朗诵比赛……大大小小的展演,我们五年级起航班都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很有绘画天赋的李回国,自己画出来的素描画,却不知道这叫素描,二年级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中国读书,已经四年没见过父母的他,对于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有种莫名的陌生感。但我一直相信这里的孩子都是单翼天使。单翼天使不孤单。
最幸运的便是遇见你们。
我们会一起开会到很晚,然后一路嬉笑走回宿舍;我们会在吃饭的时候相互约着,并且吃很多老干妈,给刷碗的同学添点“麻烦”;我们会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抢了男教师宿舍的手电筒,然后结伴去有点点“干净”的男厕;我们会一起打了好多盆泛黄的冷水跑到没有灯的洗澡间冲澡;我们会一起跑去小卖部买好多垃圾食品,还告诉学生不要吃垃圾食品;我们会一起互怼互损并乐此不疲……English Group 、洗澡小分队、回家小分队、安也小分队……和有缘人做快乐事,志同道合,这才是最难得最幸福的时光。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恍若隔世。没有了早起看早读的工作,反而会不习惯;没有了每晚开会到深夜的同伴,会有些孤单;没有了孩子们黑亮的脸庞、明媚的双眸,会有些想念;没有了洗澡上厕所小分队,会非常非常怀念那些在男厕门口大喊的日子……
播爱彩云之南,筑梦大山之边。我想你们,你们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