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嗷嗷婴孩到垂垂老人,如果不出意外,人的一辈子都像一趟没有往返的列车,沿路的风景,一帧一幕,迅速闪过,你若不珍惜,那只余下追忆。我是多么赞同这一个比喻,恰如其分,只是现实生活中,我们总习惯把时间割裂,把感情割断,然后无比冷静又理性地看待被肢解的人生。你若觉得我说得可怕又不明所以,那么就请继续听我说。
打个比方吧,我们这一代,在高中的压抑和大学的放肆中,草草挥霍着我们的青春。一拨人继续在大学里背负着莫名的压力,遵循着父母的教诲,拒绝着不成熟的爱情;而另一拨人,火急火燎地绽放着被憋坏的荷尔蒙,让恋爱遍地开花。大学之后,奔向社会,年龄的增长使我们变得内敛稳重,却又使得长辈们开始蠢蠢欲动,女大当嫁,男大当娶,这是一个重要的步骤。一下子,这个结婚嫁娶的安排被提上了日程,管你之前是清心寡欲毫无经验的,还是放浪形骸经历丰富的,突然之间,必须清除你以往对感情的憧憬、渴望、回忆、留恋,一本正经地进入接下来的环节。从此以后,你与从前已告一段落,隐藏过往,小心翼翼,端起模式化的姿态面向前方,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丈夫或是妻子,爸爸或是妈妈。
我周围的朋友,无论男女,有不少在高中、大学时代,是偷偷谈着恋爱,与家里却只字未提。有女性朋友无奈地跟我说起,原因是,爸妈说不要过早谈恋爱,怕影响功课,怕影响接下来的人生,万一以后有更好的呢,万一这个毛头小伙不是潜力股呢,岂不是耽误?而有次茶饭席间,有一位爸爸与儿子语重心长地说,大学里玩玩就好,千万别当真,等你以后工作了有钱了,找个小几岁小十几岁的都成呢,女孩子都巴巴地等你挑选。
于是私下斟酌,校园之后,果然分道扬镳,各自欢喜。社会上辗转两年,二十出头转眼已然奔三,两边大人各是焦急万分,而于他于她,寻寻觅觅却各自孑然一身。一个遇不到霸道总裁金龟婿,一个遇不到宜室宜家美娇娘。
没有时间的积淀,感情的倾注,精力的付出,却理所当然地觉得只要触发那个时间点,必然能唾手可得所需要的结果,不知是天真还是世故。天上砸不下一段好姻缘,一份好事业,更砸不下一场万事俱备的好人生。但确实,有多少浑浑噩噩的人,正做着一场白日梦。
人这一辈子,多多少少的确由这么几件大事件连接着,婴孩童年、青春年少,高考的阴影穿梭着你享乐的前半生;结婚生子,却又承接着你必须责任感爆棚的后半生。这些事情是很重要,但却无法把它们割裂提取,独立存在。那些真实存在的情感、记忆,是每一天,每一件事件,每一个过程的纽带,并不能一刀下去,情意两绝,从此换一种姿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样的理由,促使多少对情侣的分崩离析。许久不见的同学,学生时代把爱情谈得惊天动,可歌可泣,转眼别离季,几月不见朋友圈上已经贴起了婚纱照,旁边站的人已经大洗牌了,却又是一派似曾相识的甜蜜蜜;而再见面时,孩子已经能叫爸爸了,说起曾经的恋人,恍兮惚兮仿如隔世。究其原因,“咳,大学嘛,就是这样啦~~结婚,找个贤惠的就好了”。不禁试问,当真就是如此要求只此希冀?还是现实的无奈叹息?
也罢也罢,人家忙着带孩子呢,何须我帮别人追忆往昔。
如若是我,只是希望,“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而不要因为些许周折磨难,或是现实残酷,而选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在此,与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