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对他说:“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他用他那坚硬、坚毅、坚强及一切坚不可摧的坚决告诉我:“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他没有说谎,因为很多人可以为他作证。
我们的故事始于我的高二末,道上的朋友把他介绍给我,那时他还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我一下子钟意了他。他陪我进入高三,那时他和我一样处于人生最智慧的时候,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给人踏实、智能、潜力无限的感觉,此时可以算是我们人生最绚烂的时候吗?当然,我们一起度过高三,跨进大学。
大学四年,我不知道自己变化了多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不变的,比如他和我拥有着他。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风格,也许执着或者固执的在自己的轨道上走着,不偏不倚。可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智慧不是一劳永逸的就属于自己,那些顺应时代潮流的弄潮儿开始大展拳脚。他是当过大哥很多年,可是在当大哥的岁月里本来就有很多小弟或伪装成小弟的觊觎着他的位置,况且还有后生可畏,他怎么能安稳不动呢?也许他太相信自己了,相信着以不变应万变的信条,可是他终究敌不过浩浩荡荡变化的世界,他渐渐的被吞没了。是的,他是渐渐的,像煮在温水中的青蛙,渐渐的被煮开而无所察觉,等到有所察觉时,已经回不去了。喜欢他的人、信任他的人渐渐少了,人们慢慢离他而去,他怪不得人们,因为人总是向前看的。当然,还有部分人和他仍在一个战线上,可是这种在一起是看得到分手就在不久的将来,备胎而已。
那我呢?我要矫情的说我要对他不离不弃吗?可悲的是现在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我已经不能了,因为他先离我而去。就像一对情侣分手,不管怎样,先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在精神上总是比较有胜利的味道。这是我强忍着个人情感对其忽然离我而去的客观表述,而情感上我怎么能这样描述他的离去呢?
我不知道是一个人的秉性或德性决定了他该拥有什么,还是因为他拥有了什么才显示出那样的秉性或德性,总之,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他更适合我的德性了。我和他一样对这个时代不敏感,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否和他一样。并且我需要他的坚不可摧,因为我的马虎与任性总是会让他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随时面临高空抛物运动与落地开花的崩溃和散架,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与抗压能力,他是不会陪我度过五年光阴的。虽然如此他还是没人熬过我大学的最后时光,对他和我来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五年就是他和我的终结者,我目前的状况确实希望我们还能更长久些,可惜他还是阵亡了。
他本来应该像一切英勇的战士一样牺牲在残酷的战场,光荣而悲壮的死去,可是他竟然没有选择这样,而是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默默离去,戛然而止。我知道他想过我的感受,也想过自己的感受,如果他惨死在我暴戾的手上或被我无情抛弃,事后我必悔恨与自责,而他也无法成就坚不可摧的名声,于是他选择像一切传奇人物一样,忽然死去,死因不明。
客观上与主观上我都没能准确说明他的阵亡对吗?一言蔽之吧:我的6120C诺基亚手机坏掉了。
(写于2013年4月7日大四末找工作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