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正义 第九章

    我,阿卡里奥,岩城新任刽子手大师,我为死神代言!

    从领主大人的房间出来,穿过幽暗深邃的甬道,进入教堂大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这里的宽敞明亮,仍然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也许是为了可以看到它金色的穹顶和那些高高在上绚烂的圣经雕塑,也许只是为了让我僵硬的后颈得到休息,我总是托住即将掉落的帽子,像个傻子一样看个不停。

    我厌恶那些由巨大彩色玻璃组成的窗户,它们过于梦幻和美丽,简直像童话故事里一样,一看就是骗人的。我也厌恶不远处那个年轻英俊的教士肖恩,主教大人的新外甥,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他站在大殿正中主持祈祷仪式,其他教士则围坐在四周,闭目倾听着。他是这里最年轻的人,凭什么来主持这么重要的仪式?哼,还不是因为被主教看上了!即使我杀人无数,也不禁毛骨悚然,替他感到害怕!所以我说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虽然他是个傻瓜,但是我知道他刚才完美地撒了一个谎,而且他知道海森——我的老师,去哪了!这对于我太重要了!我要想办法撬开他那还没长毛儿的嘴。

    祈祷结束,所有教士依次离场,有的回去冥想,有的则开始其他的功课,传教士真的很幸福,每天只需要作很简单的劳作,便可以获得大量的食物和金钱,我们刽子手都是靠他们养活的。

    肖恩看到了我,却皱起了眉,他显然在犹豫是否过来和我打招呼,不过最后他仍然捧着圣经走了过来:“阿卡里奥大人,您怎么来了?您也对教会仪式感兴趣?”

    我知道他是心虚了。“没什么!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如果一个人向上帝撒谎,会不会下地狱?”

    “这......”肖恩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飘忽不定,指节开始微微有些发白。我为了让自己不笑出来,憋得肚子都有些疼了。

    “撒谎,你的朋友?”这家伙真的很会演。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努力地回忆那个“曾经撒谎的人”。“他是我一个认识的人,也不算朋友!准确的说他曾也是个教士,很年轻,英俊。”

    肖恩的瞳孔一缩,他想从我的眼睛中得到答案,但是却又害怕直视我的眼睛,真有趣,越来越有趣了。“我的大人,我觉得主会宽恕他,只要他把全身心都奉献给上帝。如果没有事,我想告辞了,您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忙!”

    奇怪!是什么使他重新获得了自信?不过我也得到了我的答案,对于主教的外甥,我不能逼得太紧。

    “好的,您请便!我也需要再祈祷一会儿!希望上帝可以给我答案!”在我的注视之下,他灰溜溜地逃走了。

    我回到了刽子手学院,一栋灰白色外墙的三层房子。它虽然位于市中心并紧挨着教堂,但是却破破烂烂,墙面开裂,破败肮脏。其实以我的身份和收入,已经可以搬出去了,搬到主教赐给我的新宅子里。但是我却宁愿住在这,因为还有一个比肖恩还蠢的人住在这。

    “哥哥!您回来了。有老师的消息吗?”就是这个蠢货,我的亲弟弟维伦。个子高高大大,肌肉发达,但是却头脑简单,无论面对谁都笑脸相迎,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没有任何消息。”我摇了摇头,表现得和他一样着急,一筹莫展。

    “您也别太着急了,老师会没事的。”维伦接过了我的外套,并把它挂好。

    “上次我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那个房子很漂亮,就像我们小时候住过的那间。”

    不出所料,维伦很坚决地摇摇头。“这里很好啊,而且说不准哪天,老师也会回来找咱们呢。他可能迷路了!”维伦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饭菜,烤鸡肉,番茄土豆泥,一瓶葡萄酒。我叹了一口气,努力赶走心中的不快,揽着兄弟的肩膀一起进餐。

    维伦像平时一样吃的很少,他起身将剩下的肉和饭收集起来,我知道他是拿去喂野猫的。

    “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食物给那些畜生?”

    维伦并没有停下手:“哥哥,你知道吗?这些小东西特别能吃,一旦没有足够的食物,它们便会离开这里,去找新的居所。前几天我就发现少了一只小黑猫呢。”

    哼,他完全没有听我说话,但是我却没法对他发怒。算了,就让他继续单纯下去吧,这样他反而快乐些,让我来独自面对杀死父亲的凶手海森和这动荡的“太平盛世”吧。

    我看了一眼匆匆出门的弟弟,取过一张细长的纸条,快速地写下:“跟着肖恩就可以找到海森!” 然后将纸条绑在信鸽的脚上,放了出去。希望他能够看明白我写的,他认的字真的不多。

  “咚咚~咚!”我闻声推开后窗,卖腌肉的里奇在窗下鬼鬼祟祟地说:“您的信!先生!”

    我抓过一打盖有火签的信封,并随手扔给他一个银币,“慷慨的先生,祝您好运!” 这够他卖一个月的腌肉了。

    这些信全部来自我的耳目,他们遍布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他们为我办事,提供给我情报,我控制着这个城市,包括主教和领主每天见过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字,疯狗!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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