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小柔乖巧地答道。

“嗯，那就行。”白芷兰点了点头，“我母亲呢？”

“小姐。”小柔撇了撇嘴似乎又要哭了，“夫人她在你五岁时就去了呀！”

白芷兰：“那我姐姐的母亲呢？”

小柔：“小姐和大小姐是同一个娘亲啊！”

居然是这样的吗？白芷兰有些意外，看来她的家庭关系不算复杂：“你回去休息吧！好好养病。”

小柔乖巧地走出房门，然后白芷兰就听到她在院子里冲着下人大声解释：“二小姐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小柔走后不久，白芷薇就端来了厨房里炖好的鸡蛋羹，炖得有些老，应该是没加水的缘故，不过味道不错。

吃完鸡蛋羹，白芷兰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

“你身体不好，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少出些门吧！”白芷薇倚在门框上，看着白芷兰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一整碗鸡蛋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还想着出门置办几身新衣服呢！”白芷兰疑惑地看着姐姐，她虽然弄清了自己的身份家世，但是黑衣人的存在对整个将军府来说，终究是个隐患，她必须得出门打探一番，对这个朝代和国家做一些更深入的了解，才能制定应对之策。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就是了。”

“不嘛，衣服要自己亲自试穿才能知道好不好看。”白芷兰嘟着嘴巴，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

“好吧！”白芷薇终究拿她没办法，这个妹妹，昏睡了两天，倒是学会撒娇了，“不过你得等小柔的身体好一些了，让她陪你一起去。”

“好的，谢谢姐姐！”白芷兰甜甜地笑着，自从她知道自己和白芷薇是一母所生后，多少对她放下了些戒备。

其实小柔的风寒并不厉害，白芷兰昏睡的这些天，她更是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在大家眼里，二小姐的身体终究是更金贵一些，怕被小柔过了病气，所以一直让她在房里养着。

自从白芷兰醒来后，她便每天盯着厨房给小柔熬药膳，然后又亲自盯着她吃下，小柔被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受宠若惊，但不管怎么说，又过了两天，小柔的病总算是彻底好了。

这天一大早，小柔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位陌生男子正站在自己的床前，色迷迷地冲自己笑。“啊！”小柔被惊得大叫一声。

“小柔，是我！”那男子一边捂住她的嘴巴，一边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柔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小姐，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白芷兰这才放心地松开手。

“小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还这副打扮？是不是又要和张……”小柔说了一半儿，才突然想到老爷再三叮嘱不可以在二小姐面前再提起张公子，于是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姐姐同意我们今天出去逛街，你快点收拾一下。”白芷兰冲她轻声说道。

“哦。”小柔木讷地点了点头，小姐偷偷摸摸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经过了大小姐同意的，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丫鬟，她要做的就是永远听从小姐的指示，于是她飞快地爬起来梳头洗脸。

白芷兰满意地冲小柔竖起大拇指：“记得穿男装哦！”

作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小柔在府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所以不必起得很早，但是实际上，府里干粗活的下人早已经开始活动了，两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街上的人也不少了，卖菜的、卖早点的，都早早出来想抢个好摊位。那些想买到新鲜食材的厨师和农妇们，也都出来赶集。

“小姐，我们这么早出来干嘛呀？”

白芷兰看着小柔，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因为，我想吃外面的早点了。”

早点摊是打听八卦的绝佳地点之一，刚起床的人们都昏昏欲睡，迫切地需要一些新鲜事儿来开启一天的新生活。

白芷兰和小柔找了个人多的摊子，随便点了两碗面，坐在凳子上等面的闲隙，就开始竖着耳朵听八卦。

隔壁桌有两个男人，年纪看起来跟白老将军差不多大，正大口大口吸溜着面条，其中一个大胡子的，一边吃一边不忘跟另一位倒苦水：“可怜我要强一辈子，生了个儿子不争气哟！都十八了还成天摸鱼遛鸟的，也不说成个家，让人操心！”

另一位端起碗来喝了口汤，然后擦了擦嘴道：“你有这么个儿子，且宝贝着吧！你看那崔丞相不比你要强？忠君爱国，一世英名，还娶了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可是偏偏他的夫人生不出孩子，崔家诺大家业恐怕无人继承咯！不过这丞相对夫人也真是好，夫人这么多年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不但不休妻，连妾都从不纳一个呢！”

“崔丞相？”白芷兰觉得有意思，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丞相多出了不少好感来。

大胡子听后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听说丞相大人有个私生子，前几年刚找到，现在正偷偷养在外头哩！算了算了，这些事情咱们也不清楚，可不敢在背后乱议论官家人哩！”

白芷兰听着，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草率了，那大胡子说完后有些心虚似的，又四下里眺望了一番，白芷兰赶忙挪开自己投到他们二人身上的视线。等她的目光挪回来后，两人早放下铜板离开了。

“二位公子，你们的面好了！”老板一边吆喝着，一边端上两小碗热气腾腾但香气扑鼻的汤面，这样的小面摊，老板就是厨师加小二。

白芷兰正要动手开吃，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生生盖住了面条散发的香气，呛得她生生打了个喷嚏。

“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破地方啊？人这么多，还这么脏，这，这能吃饭吗？”这娇滴滴的声音再加上耀武扬威的语气，一听就是一位大小姐。

白芷兰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带着自己的丫鬟扭着小腰，踩着小碎步优雅地冲她们走来。白芷兰细数了一下，估计她和姐姐两人全部的首饰加起来都没有那女子身上穿戴的多。

大概是怕丫鬟抢了自己的风头吧，相比之下，她的丫鬟简直太过朴素了，小柔得风寒那些天无心打扮时，都比这丫头更修边幅。

这样的大小姐，一大早盛装打扮来小面摊吃个面，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隐情。白芷兰心里默默思索着，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了。

“哟，小姐您请坐，小的马上给你收拾好。”老板一眼就看出这位来头不小，一点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用袖子把凳子上上下下抹了一遍，把上两位的残食撤走后，又折回来把桌子细细擦了两遍。

但即便是这样，那位大小姐也满脸嫌弃地不肯坐下，直到小丫鬟用自己的衣袖又把凳子擦了一遍，她才勉强坐了凳子的一角。

“小姐啊，你信我一次，我都打听好了。”小丫鬟满脸骄傲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