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位医者,那就怀着一颗父母心去面对病人:倾听,问询,诊断,开方……没有病人的时候,你可以看看前辈们的病历分析,可以翻翻相关的书籍……
如果你是一位老师,那就时刻准备好一颗包容一切阴晴风雨的心,去迎接八九点钟的太阳:上课,倾听,反馈……没有课的时候,你可以静心备备课,写写反思,也可以浏览下最近的新书……
如果你是一位母亲,一位父亲,一位保安,一位作家,一位司机,一位科学家,一位自由撰稿人,一位企业家,一个孩子,一只虫子,一棵树,一滴水……无论你是什么物种,现在做着什么样的工作,曾有着什么样境遇,对未来又有怎样的期盼,应该都曾经拥有一颗赤子般质朴的心吧。我想,热爱,是的。我们都曾经像个孩子一样,热爱一切,欢喜一切。
现实是,无论你是一位医生,还是一位老师,或者一位企业家,一个孩子及其他,你可能没有时间倾听,也可能没有倾听的机会。你没有时间倾听他人,也没有机会倾听自己。因为各种忙碌充斥着你的生活,忙碌该做的,也忙碌身份之外的好多事情。你知道没必要做,做了也没意义,可是你必须做,你只能说“做”本身就是意义。正如小品中那句台词:厨师们没有时间做饭,他们都在忙着写检查。这是台词,也是现实。
忙碌是个现实,也是个魔咒。看看自己,看看邻人,看看手中的朋友圈,听听千里之外的声音,无一例外都忙碌的很。想去探访一个朋友,怕打扰,怕耽误对方,何尝不是也怕耽误自己的时间。打个电话,第一句先问“忙不忙”,发个微信不是问“在吗”,就是问“忙吗”。我不认为这是礼貌,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如果这是你理解的现代生活,文明快节奏,那我宁可不现代,不文明。
心里还是对那节准备好久却呈现不好的课堂耿耿于怀。算了,还是爬上三楼去看看我雨中的银杏吧。其实,看与不看,银杏不会少落一片叶子,可还是想去看看。回来的时候,路过朋友的办公室,突然想去看看她,说上两句话。当然,也是看与不看两可,对彼此都没有什么的。
朋友在忙着接电话,我想,对方不是家长就是领导。我一边小声加手势告诉她我没事儿,一边就往后退,准备返程。可是,朋友用手势招呼我留下。撂下电话,彼此都来不及寒暄几句,就说:忙坏了,忙坏了,一堆的事儿。明天又要考试了,卷子还没弄好呢……本来我也没什么事儿,就安慰了几句,赶紧退出来了。因为她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把卷子弄好,耽误不得,不然文印室就关门了。我呢,即使朋友不忙,我也得走了,还有一个会要开呢。
走在台阶上,想起庞德的那首《在一个地铁车站》——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当初不理解的,时间总会让你突然地,疼痛着彻悟。地铁车站如此,写字楼门口也如此,甚至我越来越觉得学校门口也如此。这怕是文学的魅力,更是生活的压抑吧。
周五早晨坐公交,发现驾驶仓旁边站了一个保安,有座也不坐。中午还是那趟公交,还是有个保安站在那里,有座也不坐。顿悟,生活需要,形势所迫。我环顾周围面孔,似乎大家都有着心事。
放下手中不知所措,毫无头绪的工作,索性陪孩子玩耍一会儿吧。我不想让那干净的眼睛里过早填满大人们的忙碌。玩着玩着,我又想起了让人感伤又令我厌恶的话——抱起砖头就没办法抱你,放下砖头就没有办法养活你。
到底,我还是不洒脱,不通透的那一个。如果什么都是什么该有的样子,那一定很好吧?